尼蘇達、威斯康辛,這幾個州的女人都是我年輕時喜歡的型別。雪白的肌膚、藍色的眼睛、金黃得近乎白金色的頭髮、酒紅色的櫻唇,還有和芝士一樣美味的豐滿圓潤的胸部。”
“只是你年輕的時候?”影子譏諷地問,“昨天晚上你似乎過得挺開心的嘛。”
“沒錯。”星期三笑著說,“你想知道我搞女人的成功秘訣嗎?”
“給錢?”
“別那麼粗俗。當然沒有,我的秘訣就是魅力,純粹簡單的男性魅力。”
“男性魅力?這玩意兒嘛,俗話說,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魅力是可以學到的。”星期三說。
影子開啟收音機,調到經典老歌臺,欣賞那些在他出生前就流行的經典老歌。鮑勃·迪倫在唱一場大雨即將來臨什麼的,影子不知道雨到底已經下了,還是沒有下。前面的路上空無一人,只有瀝青路面上的小冰渣,在上午陽光的照射下如鑽石般閃爍著。
和偏頭痛一樣,芝加哥慢慢出現。首先他們駛過鄉村,然後,不知不覺間,一個鎮子在路邊冒出來,一直蔓延到很遠,然後就看到了城市的邊緣。
他們在一棟又低又矮、又寬又長的褐色石頭公寓樓前停下車子。路邊人行道上沒什麼積雪。他們走進門廊。星期三按下半圓型的內部對講機最上面的鍵。沒反應。他又按了一次,接著試了試其他租戶房間的按鍵,還是沒有任何回答。
“那個壞了,”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婦人從臺階上走下來,“不能用了。我們打電話給管理員,問他什麼時候來修,還有暖氣。可他一點都不關心,跑到亞里桑那州過冬去了,為了養他的肺病。”說話的口音很重,影子猜她可能是東歐人。
星期三深深鞠了一躬。“卓婭,我親愛的,再多的語言也無法表達你是多麼美麗迷人。你真是容光煥發,一點兒也不顯老。”
老婦人瞪著他。“他不想見你,我也不想見你。你總是帶來壞訊息。”
“那是因為如果事情不重要,我絕對不會親自登門拜訪。”
老婦人冷冷地哼了一聲。她手裡提著一個帶拎繩的空購物袋,身穿一件紅色舊外套,釦子一直系到下巴。她滿臉懷疑地審視著影子。
“這個大個子是誰?”她問星期三,“你僱的另一個殺人犯?”
“你的話深深傷害了我,好女士。這位紳士的名字是影子。他為我工作不假,但卻是為了你的利益。影子,我來為你介紹這位親切可愛的卓婭·維切恩亞亞小姐。”
“很高興認識您。”影子禮貌地打招呼。
老婦人像鳥一樣盯著他看。“影子,”她說,“這是個好名字。太陽投下的影子拉長時,就到了屬於我的時間。而你正是個很長的影子。”她上上下下端詳著他,笑了。“你可以吻我的手。”她說著,伸出一隻冰冷的手。
影子彎下腰,親吻她瘦骨嶙峋的手背。她的中指上戴著一枚碩大的琥珀戒指。
“真是個好孩子。”她說,“我正要去買吃的。你看,我是家裡唯一可以賺錢的人,剩下的兩個不能靠預言賺錢。因為她們只肯說真話,而真話不是人們最想聽的東西。真話很傷人,讓大家心裡不舒服,於是再也不肯回來找我們算命了。不過我可以對他們說謊話,說他們想聽的話。所以,我才能帶麵包回家。你想在這裡吃晚飯嗎?”
“我希望如此。”星期三馬上說。
“那麼你最好給我點錢去買吃的。”她說,“我倒是很清高驕傲,可我不傻。另外那兩個比我更驕傲,而他是我們中間最驕傲的一個。所以給我錢後,千萬別告訴他們。”
星期三開啟錢包,伸手掏出一張二十美元的鈔票。卓婭·維切恩亞亞一把抓了過去,然後繼續等待。他只好又掏出二十美元給她。
“這還差不多。”她滿意地說,“我們會像對待王子一樣餵飽你的。現在,上樓梯到最頂一層。卓婭·烏特恩亞亞已經起床了,但我們的另一個姐妹還在睡覺,所以別弄出太大的動靜。”
影子和星期三順著黑暗的樓梯爬上去。這棟兩層高的房子樓梯間堆滿黑色垃圾袋,聞起來一股子腐爛的蔬菜味兒。
“他們是吉普賽人嗎?”影子問。
“卓婭和她家人?當然不是。他們是俄國人。”
“可她們給人算命。”
“很多人都可以給人算命,我自己也幹過。”爬上最後一級樓梯時,星期三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身體不行了。”
樓梯最上一級通向一道漆成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