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3 / 4)

罷了,罷了!李宗仁仰天長嘆。

“禮卿兄,不管怎麼說,你這樣做未兔太不夠朋友了!你看我如何能幹下去?他也欺人太甚了,我不就職就是了!”

李宗仁傷心動氣的一席話,引出了吳忠信的肺腑之言,他誠懇地勸道:“德公,我們是老朋友。民國十六年,咱倆就是一塊共患難,雖不夠情同手足,也是兄弟一場;我願以老朋友的名義勸你:你是知道蔣先生的為人的,你應該知道你自己現在的處境。南京現在特務橫行,你身邊的衛士都是蔣先生留下的人,你還在爭什麼呢?爭得不好,在這種局面下,什麼事都可能發生,甚至連你自己的安全可能都沒有保證。”

果然,吳忠信一席勸解,使得李宗仁清醒了許多。這位可憐兮兮的代總統鐵青著臉,冷笑著說:“謝謝你直言相告。他蔣某人如此欺人,我是無法幹下去的!”

出掌總統大印,李宗仁原本還多少有些信心。雖然他明白,老蔣不會讓他順順當當地主政,但畢竟是大勢已去,黨心民心所向,再加上美國朋友的支援,他還頗有一番抱負。可是,當他真正坐到總統寶座上時,儘管寶座上還有一個“代”字,便立馬感到了事情的複雜。主政總統府,開局還不到二十四小時,便接連碰了兩個釘子,好不晦氣!

很快,“李代總統有職無權,一切軍國大事還是總裁說了算”的議論傳揚出去,南京城沸沸揚揚,民間輿論紛紛為李宗仁鳴不平。白崇禧從武漢打來電話,為李宗仁打氣:“要做就做真皇帝,切不要做假皇帝!”

明眼人都感好笑,李宗仁身家性命均在蔣介石手掌之中,還奢談什麼“真皇帝”!

其實,李宗仁的處境還不如“假皇帝”,簡直就是一個“籠中皇帝”。蔣介石歸隱溪口前的一番精心安排,使李宗仁的一舉一動都處於蔣介石耳目的監視之下,權力不得實施,行動毫無自由。

面對的是一個收拾不了的爛攤子,可是又不得不收拾。於是,立志在非常時期力挽狂瀾,準備做黨國中興之主的李宗仁思慮一番,確定了三大要務:第一,與中共謀和,結束內戰,其底牌是劃江而治,搞它一個南北朝,這也是美國朋友最希望‘的;第二,謀求內部團結,加強民主改革,收拾民心;第三,爭取美援,制止比共軍威脅更大的通貨膨脹。

上臺伊始,為爭取軍心民心,並向共產黨方面表示友好的姿態,李宗仁先簽發了兩個手令:命令列政院院長孫科,立即自國庫提款,代總統親赴武漢前線犒賞三軍;命令參謀總長顧祝同,立即釋放張學良、楊虎城。李宗仁採取的這兩個行動,有很大的象徵意義和宣傳價值,這是他上臺後的“亮相”。前者是為了振奮日益衰落的軍心,後者是為了在國人特別是共產黨面前表示和談的誠意。當然,他也不是不知道,釋放張、楊二人無疑是在老蔣的傷口上撒鹽,肯定會招來溪口方面的強烈反應。可是,搞政治,講的是大勢大局上的利害關係,還是應以黨國大局為重。於是,斟酌再三,李宗仁還是決定打這兩張牌,力圖以點帶面,加強自己的地位,撈取政治資本。

不久,李宗仁的兩個手令有了迴音。

國民黨元老、行政院長孫科,板起面孔告訴他:國庫已空,無款可撥,除非開動印鈔機!

參謀總長顧祝同向李宗仁報告說:代總統的手今已分別轉給臺灣省主席陳誠和四川重慶市長兼警備司令楊森。話雖然委婉客氣,但仍是個軟釘子。

李宗仁不甘心,馬上派秘書程思遠飛臺灣,當面向陳誠交涉釋放張學良一事。一向待人謙遜的陳誠,這回卻毫不客氣地對程思遠說:“張學良幽居新竹,受到很好的照顧,你就轉告德公,不要再堅持了。”

程思遠無奈回到南京,把陳誠的話如實向李宗仁報告。

李宗仁的勞軍與釋放政治犯兩招,沒想到一招也未落實,看來老蔣是要帶我們上絕路啊。李宗仁沉思良久,現在惟一可行之路,便是硬著頭皮與共產黨和談。經過一番考慮,他吩咐程思遠:“你起草一份給毛澤東的電報,就說我接受他們提出的和談條件,希望儘快開始和談。電報寫好後立即發出去。”

程思遠遲疑地說:“和中共和談,這樣重大的事情,按正常程式應該先經過”

李宗仁揮了揮手,帶著幾多憤慨,說:“全免!要是和中常委、行政院商議,就什麼事也辦不成。我是總統,就以我的名義給毛澤東發電!”

李宗仁也不是庸碌之輩,他心裡明白,局勢錯綜複雜,危在旦夕,當前最緊迫的是阻止解放軍的進攻,以獲得寶貴的喘息時間。目前的局勢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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