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要攪動出些許動靜來!
徐真對史料也記憶得不甚清楚,但卻依稀記得,這李元昌回京之後,常常夜宿東宮,與李承乾密謀,又暗下做那歃血盟誓之事,說不得就落到了今次也!
雖明知漢王李元昌與李承乾即將有所圖謀,然徐真卻無法與尉遲敬德明言,心中未免多有憂慮,神色恍惚起來。
尉遲敬德佈置了諸多機要之處的安排,這才輪到徐真這邊來,因則聖上會在大明宮太液池宴請文武百官與諸多藩王,並有歌樂百戲以助興,勢必需要極大人力來維護與警戒。
且諸多外鎮藩王與重臣,會趁機獻禮於聖主,或有奇珍異寶,或有歌舞稱頌,此節同樣是三衛及左右衛的防範重點。
徐真的翊一府雖比不得親衛和勳衛,但同樣需要分擔極為沉重的防禦保護任何,也不知是否尉遲敬德刻意為之,讓徐真及其部下關注防範百戲集之時的狀況。
此環節最是混亂,雖入宮之前都有嚴格審查之制,然則若有人膽敢圖謀不軌,最佳時機必然在於獻禮與歌舞百戲之時也。
徐真又細細聽取了任務,這才回到自家府邸,心頭卻如何都安定不下來,正待尋找張久年商議,府邸的執事卻急匆匆過來報告,說是姨娘當街殺了人,張管家先行到萬年縣衙門溝通去也!
聽聞此訊息,徐真無異於晴天霹靂,此時正值多事之秋,自己又平步青雲,正是朝堂矚目之時,多方勢力又明爭暗鬥,等著誰先跳將出來,這段時日風平浪靜,徐真也自以為無人再對他有所覬覦眈視,誰能想到居然有人敢將手伸向凱薩!
凱薩此時就如徐真最親近的親人一般,乃徐真之逆鱗所在,此事卻是觸及了徐真之底線矣!
凱薩性格剛烈冰冷,若不是對方挑釁,絕不會動手傷人,如此看來,對方絕是蓄謀而來,徐真想要冷靜,卻是心亂如麻,急急趕到萬年縣衙,卻見得張久年從內走出,連忙詢問相關細節。
張久年輕嘆一聲,只道殺人重罪,被害之人身份有緊要,縣令做不得住,已經上報長安令(注1),長安令亦不敢自作主張,將案子呈上大理寺,請來三司使(注2)共同審理!
徐真連忙問張久年,這凱薩是否真的殺了人,所殺何人是也,張久年遲疑了片刻,旋即答道:“死者乃是魏王府長史杜楚客的兒子杜歡!”
“什麼!居然是魏王的人?”徐真也是皺起了眉頭,這才剛剛勸阻了太子李承乾,如今又惹上了魏王李泰,這也註定了他無法抽身於這場爭鬥了。
這杜楚客乃是已故萊國公杜如晦的胞弟,操持魏王府中政事,向來以威嚴正直而聞稱當世,其家教甚嚴,兒子又怎地會當街惹了凱薩?
張久年知曉徐真疑惑,遂解釋說,這杜歡見了主母凱薩獨自上街,以為是浪蕩女子,故而出言調戲,被凱薩嚴詞叱責之後,惱羞成怒,驅使家僕惡狗要強行霸佔,結果動起手來,被凱薩殺了三個,重傷三個,杜歡斃命當場!
此外,張久年也打聽到了一些內幕訊息,據說這杜歡與堂兄弟,當今駙馬都尉杜荷交情甚深,說不得是這杜荷籌謀久矣,汙衊凱薩為不良女子,唆使了杜歡來挑逗。
他必定知曉凱薩性子,一旦衝突起來,徐真就會與杜楚客交惡,也就相當於斷了魏王青睞拉攏徐真的可能性了!
(注1:長安令即京兆尹,因李世民曾經擔任過這個官職,故而貞觀年間改為長安令。)(注2:三司使即監察御史、刑部員外郎、大理寺少卿,對於對於地方上未決、不便解決的重大案件,則派三司使前往當地審理。)
第八十四章 三司會審徐真失心
且說那三司使到了萬年縣衙,分坐了公堂,諸多衙役擺了威風,這才開始正式稽核凱薩殺人一案。
徐真雖得了官身,卻也不會衝動到干擾司法,在這長安之中除了李明達之外,可謂無依無靠,李靖已經閉門不出,契苾何力因是異族,處處遭遇排擠,情勢並不太好。
那尉遲敬德雖對徐真青睞有加,但自從遭受聖上一番教誨之後,卻是悔改了衝動暴躁的脾性,收斂了居功自傲,不再張揚跋扈,更不與人爭風,再者徐真無功無助,又如何能得到尉遲大將軍相助?
此時只能與張久年急躁躁地等候在衙門之外,連進去旁聽一番都求不開門來。
再說這衙門之內,堂上高坐著刑部員外郎賀蘭白石,此人乃東宮內率府千牛賀蘭楚石的胞弟,而賀蘭楚石乃陳國公侯君集的女婿,極受太子李承乾重視。
至於三司使之中的監察御史,則是杜楚客的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