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的一隻一千六!”
我覺得我眼珠子都快出來了:“我去,你搶劫啊!”
他冷冷的看著我:“買不買?買不買?不買拉倒。”轉身就要走,看他那倔強的樣子,不像作假。
我慌忙拉住他,這貨說的玄之又玄,現在不在他這裡買,估計我一輩子都見不到真正的黑驢蹄子了:“那三十年的呢?多少錢?”
“三十年的六百。”
這也太貴了,就一個驢蹄子而已,放了三十年估計都臭了吧?竟然賣我六百,我搖了搖頭:“太貴了買不起,你還是賣給別人吧?”這人絕對是個騙子,要麼就是神經病,索性不再去理他,轉身推著車子就走。
誰知沒走出幾步,就聽到他怪聲怪氣的在我身後說:“最低價一百五一隻,你到底要不要?”
我真想不出,這麼俊美的一個男人,竟然能夠發出這麼猥瑣的聲音,看著他那副賤兮兮的樣子,我的心裡不禁一陣陣的想吐酸水,還要吐他一臉。
但是想了想,也確實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買到驢蹄子,只能向他妥協,一百五一隻也差不多,畢竟這是關係到自己生命的大事,這幾個小錢還是得花的。
我想了想說:“一百五就一百五,來一千塊錢的,給七個啊!”
他奸計得逞,一副小人得志的說:“要不是看你一臉的衰相,這個價格我都不能賣給你,走吧走吧,到我家裡去拿。”
“你家,你家在哪兒?你跟個要飯的似的,你還有家?”
他在前面走著,已經走出了很遠,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我說話,我急忙推著車子追上去,又問了一遍說:“你家在哪兒?”
他回過頭看了看我說:“騎車大概二十分鐘吧。”
我說:“那你就這麼走著回去?”
他冷冷地說:“不然怎麼樣?用你的死飛駝我回去嗎?”
我晃了晃手中的死飛,說:“你要是想騎在輪子上,我一點意見也沒有!”
“傻,廢話可真多,馱不了我就趕緊走。”
這人真是得瑟,看著他那滿頭雞窩似的黃頭髮,我真想一腳踹上去,左勾右勾上下勾拳給他來一套。但好歹人家也是個幹大生意的老闆,我有求於人,就不能不低姿態了,一路上我沒有再和他搭話。
反正這種神經病,真是不能和他愉快的聊天,我騎著車子他徒步行走,我倆一前一後。
這個人不說話的時候特別吸引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他的腳步很快,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出來一樣,那麼的標準又精確的距離,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人,真是個奇怪的怪物!
走了好大一會兒,我們進了一條衚衕,衚衕不太寬,只能容下兩個人並肩而行,這是一條背街的後衚衕,很靜沒有鬧市的繁雜。
在衚衕的盡頭,有一扇老式的黑漆大門,上面貼著一張已經破舊了的門神畫,看起來詭異的很,不是秦瓊也不是尉遲恭。
這怪人輕輕的推開大門,像做賊一樣,門沒鎖,發出吱哇的巨響,他輕輕抖了一下,雖然很不明顯,但還是被我看到了。我簡直懷疑他是不是要入室偷竊,提心吊膽地尾隨著他跟了上去。
不進門真看不出來裡面是別有洞天的一個大院子,讓我吃驚的是院內竟然擺放著一口紅漆棺材,我嚇了一跳,站在門口不敢再往裡去。
他依舊沒有要停的樣子,我大聲喊道:“喂,你要去哪裡?”
這時他才停了下來,回過頭來對我說:“當然是進房間給你拿驢蹄子。”
我指了指院子裡的那口紅漆大棺材,說:“你們家就把這玩意兒放在院子裡?”
他又用那種到不行的表情看著我:“這是上好的壽棺,放在院子裡用來招財的。你懂個屁呀!傻。”
一句話就被他衝悶了,我憋屈的喘不上氣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搖了搖頭說:“我在門口等你,你拿了趕緊出來。”
他點了點頭,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進了客廳裡。
那口紅漆大棺材就在我的眼前,從外觀上看,年歲有些久遠。
很多地方都已經腐朽了,棺材與地面接觸的位置是一灘汙水,潮溼的地面生出一片綠色絨毛,我能嗅到腐臭的味道。
棺材上跟鬼畫符一般,用金色油漆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和那個怪人在街上寫的字差不多,棺材還用紅色的墨線捆著,很神秘很嚇人,讓我想起了電影裡那些恐怖的鏡頭。
夕陽斜照在我臉上血紅血紅的,雖然陽光略暖,卻擋不住那口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