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時就飛往西北了。聽到這些飛機聲我們真心痛啊!今天的天氣像人們所希望的那樣陽光明媚,空氣涼爽,天空晴朗;正是玫瑰盛開的季節,也是辦花展的最佳時間。可是,唉!南京今年是不會辦花展了,讓我很高興的是上海正在計劃辦一個花展。
我今天大約花了4個小時,與一些人和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討論了南京難民工作的未來計劃,我能肯定屆時會有很多棘手的難題。現在,所有有家可歸的人和所有無家可歸的人,都應該盡一切努力去重新開始生活。他們在難民所呆了這麼久,以至於只要一想到離開就讓他們極其害怕。所有的難民所到5月底都要關閉,這是已明確決定了的。我們不知道今後會發生什麼事。
…
魏特琳日記1938年(五)(3)
…
上午我送了兩份請求書,請求准許哈麗雅特回來。一份送給日本大使館,另一份送給日軍的一位軍官。其結果也許會遙遙無期,但我還試圖再給東京寫一份。
一天裡有這麼多的事要做,我卻只有這麼少的精力去對付這些事。
就我所知,我們的門房和藝術大樓之間的電話,是目前南京惟一的一條非軍用的專線。
從上海到南京的旅程現在需要12小時,有一列車可以乘坐,但車上擠滿了人,似乎對年輕婦女來說也沒有危險。
自南京恢復供水、電後,任何時間任何地方只要有水電供應,它們似乎一直是免費的。現在已經張貼出公告,要從個人家裡切斷水和電,直到支付了費用後再接通。我們在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的人可以對此不以為然,因為只要我們的燃油夠用,我們就可以維持自己的需要。
5月10日,星期二下午5時~6時。我去看了甘米·格雷(CammieGray)的家。在路上,我看到大批部隊朝下關方向調動,騎兵、步兵和供給,源源不斷。朝南的汽車正在快速地運送著還裝在箱裡的新飛機。今天,飛機的活動幾乎一直就沒停過,大概中國快要面目全非了。今天沒有上海來的報紙。
我一整天都在處理公函,但進展不大,我的工作積下這麼多,要迎頭趕上似乎是沒有指望了。
從下午6時30分幾乎到晚上8時,瑪麗和我邀請在400號樓吃飯的所有職工,去南山公寓吃草莓和燒餅,我們還唱了中國歌。年輕人很快就忘記了生活中的悲劇,也許是我不理解他們。
5月11日,星期三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上午一直到10時,我都在與人們談話,魯淑英的弟弟來說,他明天出發,經上海和香港去重慶。一位在政府機關工作了10年的年輕女子來述說她現在的麻煩,她也是去年秋天撤離到鄉下去的,現在回來,發現家裡一無所有。然後來了龔老先生,他是宗教書店的負責人,他的情況也是一樣的,他的家裡連一件傢俱都沒留下。上午剩下的時間我用來整理賬目,正在賬目的整理中,四水中佐來訪,他說,他已給上海發了一份關於哈麗雅特申請來南京的電報。那有用嗎?至少他親自來訪已很好了。
下午3時30分,程夫人和我去羅森博士家喝茶。然後,在一位日本憲兵的保護下,羅森和我們帶上籃子和剪刀,一起去國家公園剪玫瑰。儘管有許多東西讓我們悲傷,但是,玫瑰卻讓我們高興,不會讓我們悲傷。儘管有點過了盛開的季節,但它們仍然很美。我們很高興羅森也像我們一樣喜愛它們,否則,他一定會為我們的流連忘返而煩惱。我多麼樂意呆在那裡,哪怕就呆上一週,我可以照料它們!那些甲蟲正在吃玫瑰花心,可是,我們對除掉這些害蟲卻一點辦法都沒有。許多美麗的雪松已經被移走了,但總體上看這個公園的情況還好。我們從沿途各地聞到的氣味能判斷出還有未掩埋的屍體,可能是中國士兵的屍體留在不遠的灌木叢裡。日本士兵死的地方有標記。我們到晚上7時才滿載著美麗的花回家。
晚飯後,我為在上海的金陵女子文理學院分部的外國人員的家庭裝了一大箱豌豆、洋白菜、生菜和玫瑰。電工蘇明天凌晨4時出發,他花了整整3天才弄到票。
我快樂地在草地上插著玫瑰。外面有皎潔的月光,我希望它們會復活。
但我的快樂又伴著痛苦,因為,我擔心在今晚美麗的月光下,也許有許多地方要遭到空襲。今天,又有飛機在不斷地活動。
5月12日,星期四多麼美好的一天啊!宇宙萬物美輪美奐。要是這些飛機不在我們上空不停地飛並不給人們帶來死亡和毀壞,那該多好啊!14架一組或18架一組的飛機一陣陣地朝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