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臉色兇惡殘忍的康拉德,”他這樣認
定了,“這幾天我都得和那傢伙打交道。
這正是他惡毒的地方,我相信。”
湯米進一步想象,如果用什麼東西重重敲打在康拉德那雞蛋型的腦殼上,那將是一
件十分開心的事。湯米輕輕敲打自己的頭,讓自己沉緬於那種想象中的愉快。最後一個
絕妙的主意在他腦中閃現,為什麼不讓想象成為現實?康拉德肯定是這幢房子的房客,
除了大鬍子,其餘的人僅僅把這兒當作集合的地點。所以為什麼不在門後埋伏等著康拉
德,當他進來時,用一把椅子或一幅舊畫狠狠打在他的頭上。當然要小心,不要打得太
重。然後走出去,如果碰到什麼人,他可以用自己的拳頭對付。這種事情比今天下午的
唇槍舌戰,他更在行。湯米陶醉在他的計劃中,他從牆鉤上輕輕取下魔鬼和浮士德的畫,
選好了位置。他認為希望很大,計劃雖然簡單,但很出色。
時間過去了,康拉德沒有出現。在這囚室裡黑夜和白天一樣。湯米的手錶很準確,
時間表明已是晚上九點。湯米憂鬱地想,如果晚飯不送來,那將是等待早餐的問題。十
點鐘時,他已絕望了。他倒在床上,在睡夢中尋求安慰。五分鐘後,他的苦惱被忘得幹
乾淨淨。
門鎖鑰匙轉動的聲音使他從沉睡中醒來。他不屬於那種醒來就能充分發揮才能的英
雄。湯米對著天花板眨眨眼睛,不清楚他在那兒,然後他想起了,再看看手錶,時間是
八點。
“要麼是早茶,要麼是早餐,”這位年輕人推斷,“祈禱上帝,最好是早餐!”
門開啟了,湯米記起了他要除掉康拉德的計劃。過了一會兒,進來的不是康拉德而
是一位女孩,他為此感到高興。
她拿著一個托盤,把托盤放在桌上。
在煤氣燈昏暗的光線中,場米對她眨眨眼睛,他立即確定,她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
女孩。她的頭髮是棕色併發亮,其中有一些金色的閃光。彷彿被囚禁的陽光在頭髮深處
掙扎。她的臉龐像野玫瑰。她的兩眼分得很開,呈淡褐色,一種再次讓人們想起陽光的
淡金褐色。一種欣喜若狂的想法閃過場米的腦海。
“你是簡·芬恩嗎?”他說這話時喘不過氣來。
女孩好奇地搖著頭。
“我叫安妮特,先生。”
她用溫和的斷斷續續的英語說。
“啊,”場米感到有些吃驚,“法國人嗎?”他冒昧地問。
“是的,先生。你也說法語嗎?”
“不常說,”湯米說,“那是什麼?早餐嗎?”
姑娘點點頭。湯米下床走過來看看托盤上的食品。一個麵包,人工奶油和一大瓶咖
啡。
“生活趕不上裡茨飯店,”他嘆了口氣說,“但是為我們將得到的食物,上帝使我
感激不盡,阿門。”
他拖過一把椅子,姑娘轉身朝門走去。
“等一下,”場米喊道,“有許多事我想問你,安妮特,你在這房裡做什麼?別告
訴我你是康拉德的侄女或女兒,或者什麼的,因為我簡直不能相信。”
“我幹家務,先生。我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我明白了,”湯米說,“你知道我剛才叫你什麼,你曾聽過那名字嗎?”
“我聽人們說起簡·芬恩,我想。”
“你知道她在哪兒?”
安妮特搖搖頭。
“比如說,她不在這所房子裡?”
“哦,不,我得走了,他們在等我。”
“我想知道他們是誰,”湯米邊吃麵包邊想,“只要有運氣,那女孩也許能幫我逃
走,她看上去不像這夥人中的成員。
一點鐘,安妮特端著另一個托盤又來了,這時康拉德陪著她。
“早上好,”湯米和氣地說,“你沒有用皮爾斯肥皂,對吧。”
康拉德威脅地吼叫著。
“沒有輕鬆巧妙的回答,老兄,你會嗎?聽著,我們不能總是既美貌又有頭腦,我
們中餐吃什麼?噸肉?我怎麼知道,這是基本的知識,我親愛的華生——洋蔥的味道錯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