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感覺不到疼痛,依然死死咬著。
韋長歌道:“你流血了”
程然嘶聲回答:“這點血算什麼?你看不出來麼?她死了,我就開心了!我能這麼開心,流這麼點血又有什麼關係!——哈,你們都知道我叫程然,卻不知道,‘程然’只是我的名字,我不姓程,我姓李!我的名字,是李成然!”
蘇妄言心念電轉,輕聲向韋長歌道:“桑青一直稱呼自己李寡婦”
只說了一半。
韋長歌沉吟點頭。
李成然卻已聽見了他這半句話,當下不住發出冷笑聲,道:“你們可知道她為什麼叫自己李寡婦?只因為她本來就是個寡婦,她本來,就是李家的寡婦!”一頓,帶了點惡意地緩緩開口:“她是我的嫂子——”
六 摩登伽
韋蘇二人都是一愣。
“什麼?”
“她真的是寡婦?她真的有丈夫了”
身後傳來不約而同地兩聲驚呼,一個是韋敬,另一個,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站在一旁的施裡。施裡本來就不太好的臉色這時更是一片鐵青,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韋長歌三人見了,不免又是好笑又是同情。
話既然已經開了頭,李成然也就不管他們,往後退了幾步,頹然坐倒。
他娓娓道:“我原本是凌州人,家裡有一個年紀長我二十歲的哥哥。大嫂過身得早,大哥單身了好幾年,終於另娶了一個續絃妻子。”
“那年我十八歲,新來的嫂嫂跟我一般大,也才十八我還記得,他們成親的第二天早上,大哥帶著嫂嫂來給爹孃敬茶。我站在娘身後,一眼就看見了她,她還那麼年輕!穿了新娘子的紅衣服,一雙眼睛就如秋水,盈盈動人我看著她,她抬起頭,也看著我,忽然手一顫,茶杯就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那一聲脆響,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旁邊的嬤嬤丫頭一窩蜂地趕著圍了上來收拾,個個嘴裡念著‘花開富貴、如意吉祥’。花開富貴?如意吉祥?嘿,嘿,那當兒,我看著她動也不動地跪在地上,就知道以後不會再有什麼如意吉祥啦——她是我大哥的女人,我這輩子再也沒有指望了可我不甘心!她還那麼年輕呢!為什麼她這輩子就只能是我大嫂,卻不能做我的妻子?!為什麼我偏偏要晚了一天遇見她?要是再早一天,不,再早一個時辰都好!我會去求大哥,去求爹和娘——大哥疼我,爹孃愛我,我要什麼他們都給我!我去求他們,那時候,娶她的人就是我了!如果娶她的人是我,她會不會很開心?現在想想,真是前世冤孽!人海茫茫,怎麼就撞見她了?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