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在張么爺的兩腿間又摩又蹭的,喉嚨裡發出嚶嚶的低泣聲,就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張么爺俯身用雙手撫摸著黑子的腦袋,說:“黑子,咋學得這麼沒出息了?被野狗逼到牆角了?我要是不來,你不是就被這幾個野物給修理了?”
黑子伸出猩紅的舌頭舔張么爺的手,樣子親暱諂媚。
張么爺站起身,朝周圍看了看,喘了口氣,說:“子恆,看起來今天晚上凶多吉少啊!”
張子恆憂鬱著一張疲倦的臉,說:“那我們還回來守村子不?”
張么爺咬咬牙,惡狠狠地說:“守!一會兒回來就把鍘刀菜刀給老子磨鋒利了。哪有人鬥不過畜牲的道理?”
張子恆說:“我倒是沒有問題,關鍵是到時候那些小輩們膽子夠不夠粗實。”
張么爺想了一下,說:“等忙完了老林子的事情,我們就上憬悟寺去動員一下。這個事情不強迫,願意跟我們回村子的就回,不願意的也不強求。男子漢大丈夫,該擔當事情的時候就不要打縮腳錘!”
張子恆說:“么爺,現在這個樣子,反正你咋說我就咋整。”
張么爺說:“有你這句話,也算是么婆婆沒有白把你帶大。”
第六十章 不能輕易挪動的神秘石板
這時,一個愣小子急慌慌地跑過來說:“么爺,你過去看看吧,瘋子不讓我們抬石板,坐在石板上耍賴。”
張么爺“嗯”了一聲,說:“哪個瘋子?是子坤?”
“除了他還有誰?”
張子恆一聽又來氣了,說:“這狗日的瘋子究竟要幹什麼?這個時候了還裝瘋迷竅的!是不是狗日的真活得不耐煩了?”
張么爺現在對瘋子張子坤已經有了另外一種看法,說:“子恆,你別動不動地就罵這個是瘋子那個是瘋子。我咋越來越覺得我們張家這個瘋子有名堂,不是一般的瘋子。走,過去看看。”
說著帶上黑子就走。
張子恆有點理解不了張么爺,說:“么爺,你是不是腦子真的不清醒了?還真把瘋子當成一回事了。”
張么爺邊走邊說:“你曉得個球!老子看你才越來越不清醒了。”
來報信的愣小子聽了張子恆和張么爺的話,一時間也摸不著頭腦了,愣頭愣腦地跟在兩人後面。
張子坤瘦弱的身子果然蹲在一塊石板上,歪著腦袋,冷冷地看著朝他走過來的張么爺和張子恆,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這傢伙額頭上被水缸磕出的傷口已經凝結成了半乾的血痂,模模糊糊的,看了讓人很不省心。他一臉的汙血也沒有擦洗,和著日積月累下的汙垢,使一張瘦臉黑裡透紅,顯得邪惡猙獰。要是誰晚上撞見他,不被他這模樣嚇得半死才怪!
黑子見了張子坤,居然幾步跑上去,在他面前停住了,低低地輕吠了一聲,然後睜著一雙狗眼歪著腦袋盯著他。
黑子似乎也被張子坤這副樣子給整模糊了。
張子坤看著黑子,邪惡的臉上居然浮起一層笑意,朝黑子說:“你這樣看著我幹啥?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張子恆聽張子坤說這話,感覺這傢伙是在說話挖苦自己,惡聲說:“狗日的還會指桑罵槐了!”
張么爺卻呵呵笑道:“你不是說他是瘋子嗎?瘋子曉得指桑罵槐就日怪了。”
張子恆被張么爺堵得無話可說了。
黑子這時湊上去,伸出舌頭舔張子坤的那張汙臉。張子坤不避不讓,一張臉很快就被黑子舔得花裡胡哨的了。
張么爺走到張子坤跟前,把黑子拍開,說:“子坤,說說,咋不讓我們抬石板?”
張子坤盯了一眼張么爺,說:“我說不能抬就是不能抬。”
“總得說說不讓抬的理由噻?”張么爺說。
張子坤突然提高了聲音說:“你們都是敗家子!你們都是張家屋裡的敗家子!”
張子恆一聽,又來氣了,咬著牙說:“我日你先人!抬兩塊爛石板就成敗家子了?你還想給我們扣上啥大帽子?”
張子坤朝張子恆翻了一下怪眼,說:“你說話嘴巴放乾淨點!別日這個先人日那個先人的。我的先人未必不是你的先人。”
一聽張子坤說這話,張子恆眼睛都瞪圓了,喉嚨裡就像是被硬塞了一口菸灰,癢癢得想咳嗽,卻作聲不得。
張么爺呵呵笑道:“呵呵咱子坤這話說得實在。要不咋說要積口德呢?罵來罵去,以為是罵到別人了,結果,歸根結底,還是罵的自己。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