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嬸扶到火堆旁烤火,見張么爺進來,就朝張么爺說:“么爺,我是真的夢見金子了。”
張么爺似乎對喜哥夢見金子的事情已經不大上心,不耐煩地說:“夢是反的,你夢裡夢見的是金子,你命裡撿到的就是狗屎!”
有幾個人被張么爺的話逗得咯咯咯地笑起來。
五嬸卻不大樂意起來,說:“喜哥他么爺,有你這麼咒孫子輩的嗎?喜哥這輩子的命裡要是真撿了狗屎,也先挑新鮮的餵給你么爺吃!”
張么爺呸了一聲,找了個陰暗得幾乎看不清人影的角落蹲下,掏出葉子菸點上,抽起了悶煙。
么婆婆和五嬸越加搞不清張么爺是犯了哪門子病,面面相覷地不敢去招惹他。
緊跟著張子恆也走進來,臉比張么爺的拉得還長。
么婆婆急忙過去把張子恆拉到一邊,小聲問:“你們究竟是撞啥邪了?咋一回來,臉一個比一個的拉得長?”
張子恆不耐煩地說:“么婆婆,你就別東問西問的,我腦殼現在疼得很!”
么婆婆無可奈何地抱怨道:“我懶得管你們了!你們想咋折騰就咋折騰吧!”說著走到一邊去了。
蹲在陰暗角落裡的張么爺這時朝張子恆說:“子恆,你過來,我有事情要鋪排。”
張子恆極不情願地走過去,說:“有啥鋪排就趕緊說。”
張么爺的聲音這時突然變得很頹廢,說:“你一會兒去問問,看哪些人願意跟我們回村子守夜。今天晚上就弄些紅薯在火堆裡烤了吃,將就湊合一頓,明天回村子就好了。”
“還有啥要鋪排的?”
“沒有了。”
此時的張么爺已經沮喪到了極點。
這時,春前嗚嗚地哭著跑進了大殿,么婆婆慌聲問道:“前娃子,你又哭啥?”
春前嗚嗚地哭著說:“姐姐走了姐姐她走了”
么婆婆一愣,說:“哪個姐姐走了?”
春前說:“白姐姐走了。”
么婆婆一聽,愣住了。
蹲在黑暗角落裡的張么爺情不自禁地站起來,也蒙了。
張子恆急忙上去拉住春前,說:“朝哪兒走的?”
“從後面那個缺口走的,她讓我把這個拿給么爺爺”春前邊哭邊伸出手攤開。
是一塊白若凝脂的老玉。
是白曉楊掛在脖子上的那塊老玉。
張么爺幾步上來,從春前手裡抓過老玉,手開始哆嗦起來。
么婆婆似乎明白了什麼事情,哀聲抱怨道:“老東西,你究竟把咱幹閨女怎麼了?”
張么爺的眼睛盯在手裡的老玉上,不說話。
張子恆惡聲說道:“他疑神疑鬼的,叫人家小白以後不要叫他乾爹了,把人家小白的心傷了!”
么婆婆一聽,一氣急,上去就用拳頭擂張么爺的背,邊擂邊罵:“老東西,你究竟是撞啥邪了?連小白也惹你了?”
張么爺就像木頭一樣僵在那兒,手裡死死攥住那塊老玉,任憑么婆婆擂他。好一陣子,他“哎呀”地發出一聲哀號,就像被誰抽了筋一般,身子一下子萎縮了下去。
么婆婆開始不依不饒地哭著數落開來:“你們這些人咋就這麼狠心啊?都合著夥地欺侮她。她是個剛生了孩子的月婆子啊!經得起幾下折騰?多乖多懂事的一個孩子啊!我看著她就心軟,就心疼難受,你們還這麼折騰她,這麼不待見她。一會兒要綁她去火上燒,這陣子又把她攆走,你們究竟是啥人啊?心咋一個比一個的硬呢?嗚嗚”
張子恆一聽么婆婆的數落,問:“誰要綁小白去火上燒了?”
在火堆旁烤火的五嬸這時緊張起來,站起來剛要說話,春前卻朝她一指,說:“是五嬸和七嬸,還有么婆婆,她們說白姐姐是妖精,用擀麵杖打白姐姐的頭,還綁白姐姐,是我救的白姐姐。”
張子恆和張么爺聽了,有些不敢相信春前說的話,看看春前,又一起瞪著么婆婆。
一旁的五嬸和七嬸開始害怕起來,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
張么爺的眼眶裡噙著眼淚,聲音發顫地朝么婆婆問:“前娃子說的是真的?”
么婆婆見張么爺淚光閃爍的眼睛裡有怒火在跳動,嚇得不敢繼續數落了,怯怯地點點頭。
張么爺突然就暴跳如雷起來,撲上去要揍么婆婆,么婆婆嚇得朝後一退,一屁股摔在地上。
張子恆反應及時,見勢不妙,上去一把死死抱住張么爺。
張么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