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么爺說:“你咋會喂這麼邪性的東西?喂點雞喂點鴨多好,喂大了還可以吃肉。”
女人笑笑,說:“我還真喂有雞鴨,不過沒在這兒,在外邊的山上。喂大了也不是我吃的,是給我的小龍吃的。”
張么爺聽了,又“啊”地驚呼了一聲,說:“你還餵它這麼好的東西啊?你究竟是咋想的?”
女人看著張么爺,說:“我想的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樣啦。要是我想的東西跟你想的差不多,我就不會住在這個溶洞裡了。我就會跟你們一樣,出去過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頭百姓的日子了。”
“那你為啥不出去過那種日子呢?非要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洞裡過日子,又孤獨又冷清的。”張么爺說。
女人笑了笑,眼珠子變得亮晶晶的了,看著張么爺說:“你怎麼知道我的日子過得孤獨冷清呢?”
“看也看得出來的。這麼大一個山洞,就你一個人,成天就跟這些山猴子們廝混,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找不著一個,能不孤獨冷清嗎?”
女人說:“人不一定非要跟人說話的。我跟這些猴子,跟我的小龍也可以說話的。”
張么爺一愣,說:“你可別說話來嚇唬我哈!我的腦子現在還雲裡霧裡,不太清醒的。”
女人依舊笑了笑說:“你不會懂的。其實,有句老話你應該聽說過,叫做‘事到臨頭不自由’。我跟你說老實話吧,有些日子,不是你想咋過就咋過的。”
張么爺點點頭,說:“也是,你說的話我也承認有道理。就好比萬神仙,原先多硬氣的一個人啊!方圓百十里地,要本事有本事,要威望有威望,你看現在,也跟你一樣,不是躲在地宮裡,就是躲在山洞裡,過的也是你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所以啊,老前輩,這就叫此一時彼一時。對不對?”
“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老一輩經常這麼說的。”
“你看,今天遇上你們,我的話突然就變得多起來了,差點把正事都給忘了。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看一個人。”女人說。
張么爺一愣,說:“看誰?難道這兒還有我們的熟人?”
“你看了就知道了。”女人突然變得神秘兮兮的了。
張子恆這時自作聰明地小聲將嘴巴貼在張么爺的耳朵上悄聲說:“是小白!”
張么爺一聽,情不自禁地“嗯”了一聲,不大相信自己耳朵似的說:“真的?”
張子恆的臉上浮出一層得意而神秘的微笑,點了點頭。
張么爺小聲說:“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難道真是她?”
張么爺的心開始變得忐忑不安起來,他真怕張子恆說的話不能兌現。
女人帶著張子恆和張么爺出了一個岔洞。岔洞是人工開鑿的,也很粗糙,不過卻並不顯得憋屈。
在岔道里走了大約有十幾步,卻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傳來一陣唱戲的鑼鼓梆子聲和青衣花旦咿咿呀呀的唱和聲。
張么爺和張子恆心裡好生奇怪。
張么爺脫口說道:“咋這裡面還有戲班子啊!”
女人笑笑,不說話。
張么爺和張子恆相互間看了一眼,被徹底搞得有點找不著北了。
第二十一章 天意
當進入到一個人工開鑿出的石室,張么爺和張子恆才醒過神來。原來石室裡有一臺櫃式的留聲機,一張唱片正在優哉遊哉地緩緩轉動。
石室裡點著一盞燈,燈影朦朧昏暗,但卻透出一股暖意。
張么爺恍然大悟地說:“我說嘛,原來是個話匣子,裡面在唱戲啊!”
女人說:“你可別小看這個話匣子,它可是我的寶貝,三四十年代從美國運過來的。平常我就是靠它給我解悶的。”
“美國?美帝國主義?”張么爺一愣。
女人見張么爺和張子恆都警覺起來,笑道:“都到這個地方了,你們的覺悟還這麼高啊?”
張么爺也覺得自己表現得有點失態,說:“都快整成神經病了,習慣了,呵呵”
女人笑笑,不再說話。
張子恆也說:“你這玩意兒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一定會被收繳了,幾錘子砸爛的。”
“所以我就住在這兒不出去了。”女人很乾脆地說。
張么爺和張子恆還都無話可說了。
石室不算寬敞,但開鑿得卻是極其精細,四面石壁平整光滑,上面還掛著幾幅西洋畫。在張子恆和張么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