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項下,各半分解。
一、量減銅運以昂錢價也。查朱原奏內稱:“暫停鼓鑄,一弛一張;庶錢重,而價漸平。”臣愚以為鑄不可停,而運不可不減。側聞雲南銅務,洞老山空,民怨官困。滇銅不足,搜買外省;外省不足,偷買寶局,實有萬不能繼之勢。應請於六運中,酌量停一二運,使雲南官民,稍紓積困。其銅本一項,即可採買錢文,並可於爐頭、匠役,量加優恤,以期鑄造堅好,庶錢質日精,錢價日起。俟十年後,滇廠稍旺,再復六運。各停爐之省,亦漸次開卯,務使天下官民,皆知錢之可貴,而不知輦運之苦,則相安無事,庶不終受紋銀出洋之苦矣。
以上六條,皆就吳文、劉良駒、朱,三臣奏議,參以鄙意,粗定規模。伏求飭下戶部妥議,抄錄三臣原奏進呈,備聖明採擇施行。謹奏。
第113節 曾國藩就是下場
當晚,咸豐帝再次召見曾國藩,同時被召見的還有恭親王奕、大學士接替穆彰首揆位置的祁藻、大學士兼管內務府及吏部的文慶、協辦大學士管理工部及刑部的杜受田、大學士管理戶部的卓秉恬以及內閣學士肅順。
一次召見這麼多大臣,曾國藩斷定,咸豐帝是要變更朝廷的章程了。心下不由一喜,腳下也就來得快。
幾位大臣幾乎同時趕到御書房。
眾大臣跪下請聖安畢,恭親王奕也施了大禮。
咸豐帝把曾國藩遞進來的兩個摺子遞給首席軍機祁藻,道:“你們先在這看一看,議一議,朕用完了晚膳,還回來。”
咸豐帝扔下這句話,便由太監扶著一顛一顛地走出去用膳。
眾大臣急忙低下頭替皇上遮羞。
這兩份摺子便開始從祁藻、文慶、杜受田、肅順手裡輪轉,最後停留在恭親王的手上。恭親王慢慢地斟酌,臉上呈現喜悅之色。
奕看完摺子,笑著道:“難得曾國藩這麼心細!”
曾國藩忙道:“謝過王爺。”
杜受田則道:“曾侍郎細心固然細心,只怕有些誇大吧。——老夫前幾天出使山東、河南賑災,兩省儘管遭了大災,可人們臉上倒也看不出有多少菜色。——兩省的巡撫衙門,還陪老夫吃了頓西洋人大菜。至於提前收取地丁一項,這是皇家體恤臣子的一片苦心,也算超常措施了,否則,哪個還願意做外任?恭王爺,老夫說得不錯吧?”
文慶這時道:“杜大人哪,您老到山東、河南吃了頓西洋大菜,怎麼就說兩省的百姓不苦呢?說句笑話,像杜大人這種年紀,看沒看到百姓恐怕都難說喲。”
“你——”杜受田氣得脖粗臉紅,他爭辯道,“老夫為朝廷視察災區,不見百姓咋個行!老夫離開濟南那日,光百姓就送了十幾把紅燦燦的萬民傘。老夫沒見到百姓,百姓咋能送傘給老夫!”
恭親王笑道:“杜師傅快不要認真啦,文中堂無非說笑話。——杜師傅啊,你是有了年紀的人,以後,還是少出去吧。”
杜受田只得道:“謝王爺體貼。”心裡想的卻是:“不出去,讓老夫拿什麼養家口?”杜受田想的是實情。
京師官員已經三個月沒發俸祿了,文武百官都在靠吃老本的吃老本、借債的借債混日子。大清戶部的庫銀連十萬兩都不到。這個時候,不要說京師人人恐慌,連地方上,也是各省找各省的出路,各地想各地的轍。
湖北巡撫衙門,福建巡撫衙門,早在月初就已經奏請自制銅錢,用以維繫本省的正常開支。怕引起銀、錢混亂,摺子在咸豐帝的手裡一直壓著。
又等了一會兒,咸豐帝才用完晚膳走進來。
恭親王帶頭再次恭請聖安。
咸豐帝不耐煩地擺擺手,道:“別整虛招式了,朕把各位召來,專討論曾國藩上的這兩道摺子。今晚,朕就是要當著曾國藩的面兒,看看該給曾國藩定個什麼罪名?——以後,無論王爺還是貝勒,無論功臣還是大臣,只要他犯了咱大清的法,咱就當著他的面兒控罪,讓他心服口服!”
曾國藩一聽這話,頭嗡的一聲響,撲通便跪倒在地,作出請罪的樣子。
咸豐帝看也不看曾國藩,道:“曾國藩仗著讀了幾本聖賢之書,竟然教訓起朕來了。朕已經窩了一天的火了,今晚上,朕才算喝了口燕窩蓮子羹。恭王,你先說。”
恭親王低頭答道:“回皇上話,臣以為,曾國藩身為大清侍郎不為朝廷分憂,卻替百姓著想,該重重處罰才是。祖宗的基業來之不易,如在我等手裡丟掉,如何去見列祖列宗啊!”
咸豐帝被恭親王說得眼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