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慼慼,別哭,我、我不對,你想怎麼解氣都行,別哭”
他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淚水,心頭非常複雜,其實他不後悔,哪怕她恨他。
景慼慼閃躲開,手撐著床沿坐起來,擦擦眼淚,下床去清洗自己。隔著衛生間的門,水聲伴著她的哭聲一起傳來。
梁以白赤腳站在衛生間門口,閉著眼,忍著一陣陣頭暈,等著她。
沒一會兒,景慼慼披著浴巾拉開門,看見門口的梁以白,她愣了一下,垂下眼,盯著腳尖兒。
“我送你回家。”
他轉身去穿衣服,她立即喊他,說不用。
“我不放心你開車,這個時間不好打車。”
梁以白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這邊的業主都有私家車,計程車很少來等活兒,尤其還是這個時段。
“我睡客房。”
景慼慼按著浴巾,轉身就走,她來這裡好多次,比自己家還熟悉。
梁以白點點頭,沒阻攔。
過了今晚,一切都變了,蜷縮在被子裡,景慼慼痛苦地閉著眼,如是想到。
她仍在客廳裡的手袋裡,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螢幕上顯示已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第三卷 世界太小還是丟了你
→解風情31←
穿前一天的衣服去公司太容易露餡兒,景慼慼天不亮就鬼鬼祟祟地從梁以白家出來,直接回家換衣服。到家後她掏出手機才發現,從昨天下班後不久到凌晨,胡勵居然給她打了幾十個電話。
她膽戰心驚地撥回去,還不到早上六點,胡勵已經醒了,聲音沒有任何倦意。
景慼慼故意用病懨懨的聲音開口,弱弱問道:“你給我電話啦?我昨天下班就有點兒感冒了,吃了藥睡到現在。”
電話那端的人明顯鬆了一口氣似的,胡勵問了問她嚴不嚴重,然後就自作主張地叫她在家再休息一天。
“抱歉慼慼,你生病了我也不能請假,這幾天太忙,我還得去工地親自看看”
胡勵的聲音透著歉意,這個專案是他歸國後的第一個重點專案,他必須給總部的老闆一個交代,也算是對自己事業交出的一份答卷,所以不得不格外用心。
景慼慼吸了吸鼻子,趕緊對他說不要緊,工作重要。不知道是不是被梁以白傳染了,這會兒她還真的有些流鼻涕。
放下電話,景慼慼虛弱地癱倒在大床上,一動也不想動,渾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了一般。原來撒謊這種事,做多了也就上了癮,怪不得人家說謊話說多了就成了真理,還真有幾分道理。
她連衣服都沒脫,蜷著身體就睡著了,因為她回家時躡手躡腳,景家二老以為她又沒回家,所以根本就沒看向景慼慼的臥室。無人打擾,她睡得很沉。
直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在寂靜無聲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嘹亮,景慼慼眼皮動了動,閉著眼伸手來回摸索,一把抓住,拿到眼前。
這號碼陌生,但尾數是六個六,如此牛逼的手機號,對方肯定非富即貴,她勉強支起身體,啞著聲音接通。
“怎麼,聽動靜這是感冒了?二哥沒照顧好你啊。”
揶揄的話語傳來,即使沒看見對方的臉,但景慼慼也完全能在腦海裡勾勒出胡勤那副嬉皮笑臉的表情,叫人恨得牙癢癢。
“有事嗎?”
她沉住氣,沒上他的套,非常平靜。大概是沒想到面對自己的挑釁還能這樣淡然,胡勤不禁咂咂嘴,想要撩騷的濃重興致也幾乎立即就被澆熄了。
“沒事兒就不能打電話給你了,**子?”
景慼慼哼了一聲,她還記著飯桌上胡勤的那一腳,低頭一瞥,手臂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留下一道褐色的痕跡,並不是很疼。但是一想起他的唯恐天下不亂,她還是咬了咬嘴唇。
“要麼說事兒,要麼滾。”
她從牙關裡擠出來一句,看著不遠處穿衣鏡中的自己,眼袋浮腫,面色蒼白,頭髮蓬亂,活像個女鬼,不禁心情更添抑鬱。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下午三點我在老地方等你,請你喝酒。記著,見不到你,我指不定做出什麼事兒來,景慼慼。”
胡勤一口氣說完,搶先掛了電話,景慼慼聽著手機裡傳出來的忙音,皺緊了眉頭。
胡家老三,雖說恣意任性,做事乖張,但並不是掂不清輕重緩急的人,他主動找景慼慼,絕對不是敘敘舊那麼簡單。
這一點景慼慼也很清楚,所以她坐在床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