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錫微笑著扳下擊錘,他暗暗地數著那對皮靴的步子,七步,六步兩步,李開錫壓下了扳機,“轟、轟!”兩聲巨響,把竹棚砌成的外牆轟出兩個大大的破洞,李開錫快速扔掉短火槍,持著騎槍從那個破洞中和身撲出,抬手扣動扳機撩倒一個清軍,一個防上刺又捅倒一個清軍。
他衝到那倒在地上還沒死絕的清軍軍官身邊,用力揮著上了刺刀的步槍砍了下去,刺刀本不是用來劈砍的,所以一下子並沒砍斷,那清軍軍官在地上抽搐著四肢,死魚般的眼白拼命上翻,李開錫又用力砍了幾下,結果直把刺刀卡在骨縫裡拗斷了。
這時剛才被他捅倒那清軍捂著傷口在他身後站了起來,抽出腰刀就砍,李開錫聽到風聲就地一滾,結果背上仍是裂開一條口子,血從裂口湧出染紅了迷彩服,他大吼一聲,旋過身子一槍托拍了過去,槍托應聲而碎,那清軍整個臉都被打變形了,李開錫沒等他倒地,扔開那把已廢了的騎槍,劈手奪過腰刀,一刀就結果了他性命。
這時有一名清兵自始至終毫髮未傷,但愣在那裡張大著口中了魔一般,李開錫也不理會他,持著腰半蹲著,瘋狂地用腰刀把地上清軍軍官頭顱斫了下來,把那人頭上的辮子索在腰間的寬牛皮武裝帶上,這時那腰刀也捲了刃,他便又拔了那軍官的腰刀直起來身來,衝那發愣的清軍裂嘴一笑,那人竟雙腿發抖溼了褲檔,李開錫正想走近一刀結果了他,但剛才聽到槍響已有清兵蜂擁而來。
五十米外幾把鳥銃對著李開錫開火,一發鉛彈正中左後肩,李開錫被衝擊力打得著半跪在地,他對著那邊上發愣的清軍呸了一口,竟把他活活嚇昏過去,不過這時他肩背皆傷,糧草大營的炸藥包也爆炸在即,雖說他抱了死志而來,但有生機卻不見得便會放棄,也顧不上去給那昏倒的清軍補上一刀,連忙滾爬著衝入雨中,向處奔去,跑不到二十步,幾十羽長箭向他射來,李開錫“啊喲”一聲慘叫,咬牙一拔,竟把射中眼睛的長箭拔了下來,吐出兩顆斷牙,繼續往營外跑去。②
這時身後傳來轟然巨響,卻是那糧草營內炸藥包爆炸,引燃之前灑下的火藥,立時燃起熊熊大火,李開錫被那衝擊波掀倒在地,加上眼睛劇痛,頓時昏了過去。
當李開錫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稻草上,左眼劇痛讓他一聲慘叫,這時一個老兵把他扶了起來,李開錫不習慣地用獨眼環顧四周,卻是一間青石磚壘起的小屋,包括原先在割拒馬的四名士兵在內,十來個士兵正輪番向窗外開槍,窗子也被堵得只留出槍眼和瞄準孔了。
“情況怎麼樣?”李開錫一摸臉上,已經包紮了,便對那老兵問道。
老兵笑道:“副連長你別擔心,韃子的破鳥銃一溼水就啞火,我們用棉被床板堵了窗,他們用弓箭又射不進來,僵持了五分鐘了”
“發訊號給連長沒有?”李開錫焦急地問,老兵尷尬地搖了搖頭說:“衝出去不容易,我想這麼大聲響,他們也該聽到了”
這種颱風天,能不能聽得到,誰敢打包票?李開錫苦笑了一下,牽動到左眼邊的肌肉,痛得他直哆嗦,不過他想這麼下去,如果連長和指導員那邊聽不到爆炸聲,彈藥打光了橫豎一個死,對老兵說:“把訊號槍給我。”
“副連長,發訊號要到露天的地方才行啊,還是我去”老兵拿出訊號槍,猶豫了一下。李開錫劈手搶過怒道:“放屁!我是幹部,我又沒死,那有輪到你去的份?來,給我往頭上扎條布條,腦袋裡面好似開了個鐵匠鋪。行,再緊點,好了。給我掩護!”
搬開堵門的桌椅,李開錫拉開厚木門,七八條騎槍衝外面一個齊射,頓時聽到幾聲清軍的慘叫聲,李開錫貓著腰衝了出去,怒吼道:“堵上門!”他的傷口被颱風中的勁雨撫過,愈發的痛得刺骨,全身氣力幾乎被一齊抽去也似的,但這劇痛卻又讓他清醒,就這麼拖著身子竄到七八步外高處箭臺下,那箭臺上幾名士兵在張望著營外的方向有沒有大股赤匪殺來,那裡想到這個殺才竟跑到梯子下向上攀爬。
直到李開錫爬到清軍沒法子射箭的梯子接近箭臺處,用訊號槍開了兩槍,兩發綠瑩瑩的訊號彈沖天而起,他在裝第三發訊號彈時,上面的清兵才發現了他,幾把槍一起在上面捅了下來,李開錫根本就無力避開,任由三把纓槍刺穿自己的身體,不知為何,他口中溢著血卻露出詭異的笑,這時有清兵叫道:“他剛才差點摔下去了!快把他甩下去!”
李開錫左臂一抱刺入身體的三把長槍,整個身體就壓在長槍上,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讓槍口向上,扣動了扳機。最後一發綠色的訊號彈沖天而起,他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