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開車送我們回去。
猶疑間,印鍾添已替我做了決定。“也好。”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拒絕,只得違心地說了幾句請他吃飯表示感謝的場面話。
葉正宸一向最不愛聽這些廢話,瞥我一眼,徑自走到的車前。“上車吧。”
印鍾添看見這輛白色的車和車牌,似乎想起什麼,看看我,又看看葉正宸。
我開啟後車門。“我們坐後面吧。”
葉正宸曾經教過我一點坐車的禮節,比如:假如開車的人不是純司機,那麼乘車的人中應該有一個人坐到副駕駛的位置,陪他聊聊天。乘車的人都坐後面的位置,把副駕駛的位置空出來,那就等於把開車的人當計程車司機了。
我剛要上車,葉正宸回頭冷冷瞪我,表情像在說:你跟他坐後面試試看!?
被他瞪得無地自容,我灰溜溜推推印鍾添:“你坐前面吧。”
*
葉正宸帶我們去了陵州最高檔的酒店,一進門,酒店的經理滿臉堆笑迎過來,對他畢恭畢敬,絲毫不敢怠慢。還親自為我們點菜,長篇大論的奉承話。
我大體從他們的對話裡聽出來些資訊:葉正宸連著兩天在這裡盛宴款待客人,消費極高,客人的身份地位更高。
印鍾添聞言,低頭把卷起的襯衫袖子放下,繫上袖口,又扯了扯髒了的襯衫衣襟,理平。就像一個看不起自己的人,擔心別人看不起他一樣。他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男人,大大小小出席過不少應酬,許多場面都能應對自如。今天的他卻完全失去了以往的自信,不知是被幾日的審問弄得頹廢,還是在葉正宸的氣勢下顯得沒有底氣。
點完菜,經理為我們斟上茶,俯身退出去,雙手把門合上。
我幫印鍾添整理一下後頸的襯衫領子。“你瘦多了,裡面的日子不好過吧?”
他苦笑,看向葉正宸。“幸虧葉參謀幫忙,我才能這麼快出來。”
“你不用感謝我。”葉正宸靠在椅背上,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薄冰已經謝過我了。”
我一驚,嚇得心都揪在一起,生怕他接下來語出驚人,急忙說:“是啊,我已經說過很多遍謝謝了。”
不待印鍾添開口,葉正宸順口接道:“薄冰就是太客套,總跟我見外。其實,只要她開口求我幫忙,我肯定義不容辭,別無他求。”
什麼叫太客套,什麼叫別無他求,難道我在總統套房做的事,純屬自作多情了!我吸氣,忍下跟他爭辯的衝動,滿臉堆笑。“是啊,葉參謀一向施恩莫忘報。”
印鍾添當然領會不了我們之間的客套,拉過我的手,問我:“小冰,你和葉參謀認識很久了嗎?以前怎麼沒聽你提過?”
“”我動了動身體,換了個姿勢。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更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實話,印鍾添這話問的有點不給人留面子,換做以前,他一般會說:常聽小冰提起你
然後偷偷問我: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認識的?
葉正宸看出我為難,主動替我答了。“我們在日本認識的,有很多年沒有聯絡了。要不是為了求我幫忙救你,她恐怕早忘了有我這個師兄。”
“師兄”兩個字,葉正宸故意咬的很重,聽上去十分刺耳。
印鍾添眼光一沉,用心打量著葉正宸,陷入深深的思索。見氣氛越來越詭異,我不得不調節一下,陪著笑臉說:“怎麼會呢?當年師兄和師嫂對我那麼關照,我就是失憶了,也銘感五內。”
我不調節還好,這一調節,氣氛頓時火苗四射。
葉正宸揚揚眉,笑得要多虛偽有多虛偽。“可惜你當年走的太匆忙,沒給我個機會好好為你送行,道個別。我遺憾好久,後來我還常常跟你師嫂說:這丫頭說走就走,真讓人牽腸掛肚尤其是她欠我二十九次的補課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我。”
提起補課費,一口鮮血從丹田直衝而上,我硬生生咬牙咽回去。
葉正宸勾唇一笑,又補充了一句,“不信你問你師嫂。”
我還真想問問,要是他真跟喻茵說過這樣的話,我做夢都能笑醒!
聽我們反覆提起“師嫂”,印鍾添的表情輕鬆自然了些,人也精神起來。“小冰,你欠葉參謀的補課費沒還?”
我乾笑兩聲。“你別當真,葉參謀哪會記得那點補課費,他開玩笑的。”
“是啊,開玩笑的。”葉正宸微笑著說:“我不是個小氣的人,我只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