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明天就該回來了,這事只要晚鬧出來一天,大夫倒是現成的能在身邊備著。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大夫才到,疑惑地說先前並不曾有人去請,還是剛才那小丫頭去“催”了,他才知道榮家有人要看診,這不立刻就來了。
榮少樓也顧不得他那麼許多了,忙推著他進去看孩子,誰知二人才踏進房門,就聽見裡頭傳來青鸞撕心裂肺地哭喊聲,榮少樓頓時懵在了當地。
柔兒就這麼沒了,小小的人兒到這人世間不過短短一年,尚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沒了。
大夫也檢查不出死因,聽見奶媽子在邊上絮絮叨叨說起酸梅湯,想起這孩子吐出的穢物裡確實也有,便索性將責任全一股腦兒地推到了酸梅湯身上,無人知曉那可憐的孩子腦中被人自頭頂扎進了一根三四寸長的鋼針。
榮少樓心裡越發對清華起疑,好像就是她故意送去酸梅湯,故意哄青鸞走開,又故意給孩子喂下似的,畢竟他身邊就有好幾個女人,女人嫉妒起來有多厲害,他多少也能想見。
連馨寧聽見哭聲原想過去看看,到底是她這房的事情,再說孩子有什麼錯,她如今懷著孩子,對孩子的心又特別軟和些。但榮太太說那裡才死了人不乾淨,不許她去,再說是個還不滿週歲的孩子,太造孽了,只怕怨氣太重,嘮嘮叨叨了半日越說越可怖,不單不許她去過問,反倒直接叫婷宜和雲書收拾了一些大奶奶日常使用的東西,直接攥著她的手將人帶回了長房,到自己那邊住幾日再說。
二太太和雲姨娘自然要留下來善後的,大太太一走這屋裡更亂了套,青鸞抱著孩子的屍首縮在炕上不叫人近前,可孩子不能總這麼著,趁著屍首還軟要趕緊給她換衣服,可青鸞的眼神實在嚇人,這孩子又死得不明不白,也沒人敢過去,雲姨娘職責所在,只得硬著頭皮蹭著步子到了青鸞面前。
“青鸞,孩子已經沒了,你你就節哀吧,讓咱們好好送送她,難道你要叫她精了來,還光著去不成?”
青鸞聽了這話才如夢方醒似的抬了頭,同樣呆坐在桌旁的榮少樓此時也站了起來,哀痛地走到青鸞身邊,一把將她母女二人摟在懷裡。
“我的好阿鸞,都是我不好,我沒用,沒能護你們母女周全。”
雲書混在人群中恨的雙拳抓得死緊,這婊的女兒死了你倒知道痛惜知道懺悔,我們奶奶的孩子沒了,你不但不表示半點安慰,還立逼著她讓你娶婊子過門!榮少樓,這世上怎麼就出了你這麼沒有良心的人,老天要真有眼,應該立刻來一道雷劈死這對沒臉沒皮的狗男女!
誰知雲書尚未來得及在心裡替自家主子將那兩位咒罵個全,青鸞已經掙脫了榮少樓的懷抱直衝對面連馨寧的房間,眾人忙追了出去,榮少樓人高步子大沖在最前面,才進門就見青鸞劈頭蓋臉給了榮清華一記響亮的耳刮子。
“這是怎麼說?姨奶奶傷心歸傷心,莫傷心昏了頭了。”
惠如因不待見榮清華和青鸞要好把她丟在了一邊,此刻發話自然不是為了維護她,不過是火上澆油看熱鬧罷了,秋容撇了撇嘴坐著不動,榮清華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青鸞,哽咽了半日方小心翼翼地出了聲:“清華做錯了什麼,惹青姨奶奶生這麼大的氣?”
話雖是衝著青鸞,可她的眼睛卻可憐巴巴地看向才到門口的榮少樓,眼中蓄滿了委屈的淚水,大有決堤之勢。
第 89 章
“你做錯了什麼?當著大夥兒的面我來問你,你明知姐兒不能喝酸梅湯,為什麼還要哄著她喝?你別想狡辯,我進去換身衣裳的功夫屋裡就只有你和姐兒兩個人,外頭多少丫頭可以作證!你這毒婦!對自己的哥哥有不可告人的想頭就算了,竟然還謀害哥哥的孩子,你是不是想弄得我們大房絕子絕孫,弄得我們這些女人都給攆出去,就剩你一人天天在大爺跟前才好?“
青鸞鐵青著臉在地上恨恨啐了一口,大夫都說了是酸梅湯的緣故,她當然再不疑有他,女兒沒了她固然痛斷肝腸,可總不能叫人追究出是她自己喂的再搭上自己一條命吧?她倒也真是個奇人,這般傷心之下還能迅速理出頭緒將髒水一股腦兒潑到榮清華身上,眾人聽完無不瞠目結舌,臉上呈現出各種匪夷所思的表情,看向榮清華的眼神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榮清華是當年的徐姨娘偷人所生,這事在府裡待久的人恍惚都有點分數,她對大爺特別親厚也是大家有目共睹,原先還沒人往這上頭想,畢竟二人頂著親兄妹的名頭,可如今被青鸞這麼扯著嗓子一氣渾說,頓時每個人心裡都敞亮了起來,怪道這二小姐這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