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家繼續耳語,嗓音低沉緩慢,卻是娓娓道來的有條理。“所以山莊內的幾個侍衛,就被小的派去迎接了,府內就留守兩個看著山莊,這裡原本就是皇家的地盤,向來太平,小的也沒想過會在今天出事。這山莊這麼大,兩個人看守自然會漏洞百出,所以就。哎,是小的大意了,沒想的那麼周全,但小的總是要把太上皇的安危放在首位,對待王妃沒有盡到該盡的責任,還請韓王恕罪。”
金管家畢竟在皇宮裡待了幾十年,這點做人的道理自然熟門熟路,他搬出太上皇的安危為首,南烈羲怎麼還能斥罵他?
而且他怎麼說也是太上皇跟前的紅人,打狗也要看主人,金管家的理由再安全不過,自然篤定無人可以把錯攤到他的頭上來,即使,是眼前的韓王。
這一番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也讓南烈羲沒有質疑下去的餘地。他俊眉緊蹙,轉過身去,望著屋簷下一串串疾奔而下的晶瑩雨珠,內心卻越來越煩躁雜亂,宛若一團細線,找不到那個端頭。
“派人去找了沒有?”
金管家半低著頭,不疾不徐地說道,方才的焦慮,卻褪去不少顏色。“出去有一會兒了,小的讓他們分頭去找,一有訊息就回來通報。”
“今天山莊內,有沒有什麼事發生?”南烈羲總是覺得蹊蹺,她昨夜還跟自己徹夜纏綿,他在那具柔軟美妙的少女嬌軀體內肆意縱情的畫面,還未徹底退出他的腦海,她清晨蜷縮的像是一隻慵懶貓兒就躺在他身側,不自覺踢去絲被露出雙膝上的傷口他也還記得,她醒來撐起身子望著他,那眼神複雜不安又楚楚動人,他也沒有忘記。
但,為何突然之間,她就消失了?
她說過不喜歡呆在幽蘭山莊,他也同意了,明天就回去,她為何連一天都等不下去,趁著他不在的契機,就逃得誰都找不到?
她是如何辦到的?上官琥珀,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金管家微微直起來佝僂的背脊,覺得無奈又無辜,緩緩搖頭:“沒有啊,王妃就跟丫鬟一同去了趟佛光寺而已。”
南烈羲疾步走向前,朝著將整個身子縮在牆壁的玉兒,手指一點,眼神盡是洶湧的氣勢。“過來——”
玉兒真的不想走過去,偏偏她更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惹火王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她小心翼翼地邁動著沉重的腳步,挪動到南烈羲的身前。
“今天你陪她去了寺廟?做了什麼,有什麼不對勁的?說清楚。”他冷眼瞥過玉兒,整個人散發出幽沉黑暗的氣息,宛若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難以忍耐。
玉兒盯著自己的腳尖,說話的聲音也開始顫抖,“去許願求了平安,沒有什麼事發生後來奴婢就跟王妃一道回來了。”
“沒遇到什麼奇怪的人?”
南烈羲再度逼問,那語氣聽來有些不耐煩,更有些急躁,卻隨著玉兒緊接的搖頭,眼眸一沉。
幽蘭山莊是皇室的地盤,十多年來都沒有過惡徒敢打著這裡的主意,即便如今幽蘭山莊來的貴族越來越少,它的地位也不曾撼動,畢竟是太上皇斥重金建造的第一座江南風格的皇室行宮,年紀越長,得到的尊重也就越多。
如果真的是哪個不長眼的歹徒,動了搶劫錢財的念頭,至少也要趁著女眷外出的時候一網打盡,而絕非等她們回了山莊再行事,這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是划不來的。
“王爺王妃該不會做了傻事吧。”玉兒驀地想到了什麼,面色死白,低呼一聲,神智幾乎要崩潰一般。
如今已過了快一個時辰,天色都黑的看不到人影了,這山莊背後偌大的山林,是否出沒著吃人的野獸?山林沒路可走,看不清道路的話,會不會從山上掉下去?到現在都找不到王妃的話,會不會已經遭遇不測了?她越是想,就越是害怕。
南烈羲聞言,勃然大怒,一掌重重推開玉兒,玉兒沒有閃過去,身子重重撞上牆壁,疼的頭都抬不起來,按著自己發疼的小腹,卻也不敢哀嚎。“混賬東西!”
這幾天,她似乎的確不對勁,她的眼神藏著往日少見的悲傷情緒,她軟的像是一灘水,她暴露了年少而膽怯的缺點,她總想要挽留他,那些,如今想來,的確是詭異。
她,真的會跟小丫鬟猜測的一樣,自盡了麼?!
因為覺得希望了無,所以厭煩作為他發洩慾望的工具,厭煩了用這種卑賤的方式活著,所以對自己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也挽留他留下,是因為不想一個人被留下,深夜也安靜地回應著他,不若往日那麼壓抑自己的反應,像是一瞬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