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內在並不充盈。她往後懷胎的可能,就不太容易。一旦真的懷上,能夠順利產下的機會很小,她的身子也不足以孕育子女,要麼就是極容易小產,這般第一胎沒了對她的身子也是極大的損傷。要麼勉強生下來,孩子也不一定是健康,反倒在十個月內汲取母體太多營養,讓她落下病根,比如今更加羸弱。”
這一番話,字字擊傷他,南烈羲的俊顏上,再無任何表情。他不曾想過,居然是這樣的事實等待著他,他閉上黑眸,那一夜他甩門而去指責她終究覺得他不值得,彷彿成為最心痛的罪證。
他怎麼能對琥珀說出這樣的話?
藏在華麗袖口中的拳頭,一緊再緊。
南烈羲的薄唇中溢位這一句話來,聽來很平靜,實則在壓抑內心的酸楚苦澀。“所以,若是懷上孩子,怎麼都是對她不利。”
“是啊,怎麼她沒跟你說?”冷大夫附和一句,卻驀地覺得哪裡不對勁,在心中低呼一聲不好,難道南烈羲只是來試探,並非知曉?
那毀掉琥珀跟自己的約定,說好誰也不告訴的人,就成了自己這個大罪人了。
“什麼時候的事了?”南烈羲話鋒一轉,他緊緊鎖住眉頭,低沉的嗓音突然變得更加緊窒。
冷大夫仔細回想,整個人陷入沉思之中,眉頭始終不曾舒展開來。“當初在桃園替她療養身子的時候,就告訴她了,當初琥珀小姐一笑置之,說這輩子不再嫁人了,所以沒有這般煩惱。但沒有告訴老夫人,因為不想她抱孫子的念想落空,畢竟她是最後一條苗子了,這樣的打擊,老夫人是承受不起。”
不過如今老夫人也不在了,這個謊,也圓不得了。
“我勸過她,如果當著跟了男人,也一定記得喝藥。否則因為意外而毀掉自己的身體,才是不值。畢竟如果是真的愛她的男人,也不會想要孩子而不要她吧。”
冷大夫雖然這麼解釋,但他也有些難以自欺,這個世道有些大戶之間,往往更在乎子嗣繁衍,為了子嗣而鬧出的悲劇,也數不勝數。這世上女子的地位,總是卑微,有時候比不上一個嫡子嫡孫。
一陣陣寒意,卻不自覺爬上南烈羲的後背,他整個人僵硬緊繃,宛若石雕木刻,手掌暗自扣緊那椅子扶手,俊顏陰沉的可怕。
該死,他誤會她了!
算來,她如今已經停了一個月的藥,一心一意準備接受上蒼的安排,如果上天賜給她孩子,她也準備不顧自己安全為他生兒育女?
那又有什麼意義?
他是想要他們之間的孩子,想要完整的家庭,但如果沒有她,他有孩子又有什麼用?
早就該跟他說,不能生就別生了,反正兩個人也是和樂美滿,開心愉悅,有什麼不好?何必為他而勉強自己?
要是出了一點差池,豈不是他的霸道蠻橫害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我雖然是大夫,但也同樣是男人,說句你不愛聽的,琥珀小姐的身子或許不得以孕育孩子,但她篤定了要成為一個妻子,更想要當一個孃親,她想那樣的,沒人可以阻止。”冷大夫看著南烈羲沉默了許久,才壓低嗓音,面色凝重地說了句。“或許,能夠阻止她的人,就只有你了。”
阻止她,還要用其他的名目嗎?!
他希望可以一輩子不用欺瞞,可以坦誠彼此的感情,如果他只是一個平凡人,逍遙而活,跟琥珀歸隱山林都可以,更不必在乎世人眼光,即使沒有孩子也可以,他們依舊相愛,就該知足。
冷大夫覺得有些尷尬,轉過身去研磨藥粉,低頭說了句。“你如今的地位勢力,能夠為你生下子嗣的女人不會少,但琥珀小姐終究是你最喜歡的女子,如果因為冒險,你可能失去她,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了。”
“不要說了。”
南烈羲開了口,只是嗓音之內,透露幾分疲憊倦意,他扶著茶几起身,緩緩走了出去。
他的心裡,也很亂。
“爺,你總算來了,我還怕你忘了約定的晚宴呢。”
宮門之外,齊柬急急忙忙四處張望,眼看著藍衣男子騎馬疾馳而來,躍下馬背利落身影,他疾步走向前去,只覺得慶幸。
“走吧。”
南烈羲將馬鞭往齊柬手裡一送,面色不變,穩步走入皇宮。
晚宴之上,等南烈羲剛剛坐定不多久,小皇帝就從內室走出,如今少年意氣風發,清瘦俊秀,坐在位置上。
“一年不到,沒想過跟你相見的時候,我們的身份都大不一樣了。”
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