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著溫和笑容,不疾不徐說了句,話音剛落,宮女端著最上乘的美酒,送到南烈羲的手邊,替他斟酒。
第一次見面,昭鶴越還是王儲,南烈羲還是韓王,而如今,他們已經各自坐上皇位,成為一國之君。
“小皇帝你這麼快就邀我商談政事,倒是太快,讓我出乎意料。”
南烈羲嘴角的笑,若隱若現,他想來是小皇帝為了保證鄒國的安寧,才會要跟大贏王朝結交關係。
他轉動著手邊的淺金色酒杯,宛若玉石一般微涼,紋理清澈透亮,見南烈羲看的入神,小皇帝眼神平和,笑著吟詩起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倒是有些符合我們今夜的情景。”
“夜光杯——”南烈羲呢喃著這三個字,鎖住手中小巧酒杯的眸光,陡然變深。這世上的夜光杯,其實就是
昭鶴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他接下去說道。“或許你也知曉,夜光杯還有一個名字,也就是琥珀杯吧。”
南烈羲聞到此處,抬起那雙黑眸,對著笑言的昭鶴越,默然不語。
昭鶴越說的鉅細無遺,神色一柔,緩緩說著。“第一回收到這份貢品的時候,我就覺得特別,看著這對杯子,就能想到一個人來。平日裡只是擺放在自己身邊觀賞,絕少時候派上用場。”
這對夜光杯的美麗,就像是姑姑,溫和婉約,跟秋水一樣脈脈聲情。即便只是放在角落,也足夠照耀整個屋子。
小皇帝說完這一番話,見南烈羲卻只是沉默,臉上的笑容也崩落幾分,暗自提醒道。
“應該是你所相識的人,從前跟隨我的姑姑,也就是如今的清夫人,她的名字很好聽,就叫琥珀。”
“我當然認識。”溢位南烈羲喉口的話語,低啞,莫名有一種沉痛的力量。
“往日我也並不喝酒,不過既然你來了,就獻上鄒國最上城的葡萄美酒,還有這夜光杯。我來敬你一杯,算是感謝當年你的恩德——”
小皇帝不曾察覺南烈羲眼底的情緒,他之前滴酒不沾,不過這葡萄美酒喝上一兩杯倒也無事,畢竟他往後是一國之君,若是半點酒量都沒有,也實在貽笑大方。
他彷佛嘆息一般地吁了口氣,黑眸卻放柔,在聽聞小皇帝提及琥珀時。
下一瞬,他將手中夜光杯中的葡萄美酒,一飲而盡,他仰頭,當那甜美酒液灌入喉嚨的時候,似乎才稍稍平息他內心的乾渴和空洞。
“說來也奇怪,姑姑跟隨我兩年時間,這回她跟我說已經成親嫁人,她的夫君倒也是神秘的很,連我都不曾見到一面。”
昭鶴越品著手中的美酒,只覺得今日的南烈羲有幾分急躁,他才喝了一杯,對方卻已然喝下三杯。
他說著這一番話的時候,南烈羲隱約皺眉的動作,也看得小皇帝內心一沉。
“這酒不合胃口?”昭鶴越笑問,自然這美酒是精心挑選的上品,但南烈羲卻沒有任何閒情逸致品嚐酒香醇厚,不過如果難以下嚥,南烈羲又如何會連喝三杯?
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一角,南烈羲淡淡說了句。
“娶她的人,是我。”
這一句話,石破天驚。
昭鶴越手邊的銀箸,猝然落地,等他發覺自己的失態,已然見到南烈羲起身。
“我要去見她了,恕不奉陪。”
昭鶴越也不顧身邊宮女俯身拾起銀箸,他還沒說話,只能目送那個俊美男子疾步離開,他倉促追上去,卻撞到了腳邊的矮桌,桌上盛放的精緻碟子膳食,全部落地,杯盤狼籍。葡萄美酒的淺紅色汁水,濺出來染紅他的華服,立刻跪下兩個宮女替他擦拭酒液痕跡。
他自然追不上南烈羲了。
他頭也不回就出宮,要去見的人,自然就是姑姑。
昭鶴越站在殿堂之內,曾經想過何等的男人,才能娶得姑姑為妻,沒想過會是他。
心裡的感覺,很奇怪,說不上來。
那個男人,或許是匹配的上姑姑的人,他是大贏王朝最尊貴的人,是一國之君,更有別人不能相提並論的威嚴魄力,謀略手段。
跟他相比,自己就像是還未徹底成長的小樹,而對方,已然是一棵參天大樹,足夠給姑姑更多更好的庇護。
昭鶴越一個人站在殿堂之內,目送著南烈羲疾步遠走的身影,面容之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無蹤。
桃園。
正跟樂兒一道逗弄了一會兒胖小子,楚炎從鎮上趕回來了,如今鎮上的客棧,經營的越來越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