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為什麼掛上的,內蘊就太豐富玄妙了。當時就沒幾個人懂,現在現在還有誰認為汶川大地震、海地大海嘯之類的現象和人類的思維意識變化有聯絡嗎?
所以一切的“天人合一”,都只是人類一廂情願的猜測。可惜卻總有人堅信不移。熙寧年間就發生過兩次。第一次,熙寧六年。新政在國內如火如荼,王韶、章惇、熊本在邊境上連戰連捷,可是華山突然間地震了,泥石流翻滾而下,災害相當不小。
這立即就被文彥博等人抓到了現行。在“天人合一”的理論下,華山崩塌,原因就是政治昏暗,百姓受苦,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有了宏觀根據,文彥博還能與實際情況聯絡起來。他給神宗上了一份奏章,說的是他某次閒暇出去散心的所見所想。
那次他去大相國寺上香,嗯,很風雅,也很有宗教信仰。不過好像一直以來儒家獨尊天下,“吾乃孔門弟子,誓不與和尚為伍!”這樣的口號流傳好多年了,難道文彥博不知道?並且多年以後,各位君子大賢還以王安石信了佛教,來詆譭王安石的人品,不知用的是什麼樣的雙重標準。
閒話又多了些,回到正題。文彥博峨冠博帶,寬袍飄然地從主殿出來,心情大好,順便向附近的貿易市場走去。
他看見相國寺內,以及御街商行裡,市易司的人員在緊張忙碌。或許是態度過於認真了,讓文彥博非常不爽。
“瓜果之微,錐刀是競,竭澤專利,所剩無幾。”這樣分毫必爭,哪還有我大宋朝的威儀?其結果,只能是傷損泱泱大國的國體,使自己國民離心。更要緊的是,這裡離外賓下榻的使館很近,讓他們看見了,會恥笑我們的!
大傢什麼感覺?按文彥博說的改正,這些都倒過來,純粹就是打腫了臉充胖子,最可鄙視的卑賤虛榮心理。明明宋朝立國之本就在錢,沒錢早就被周邊的虎狼異族給吞了,結果認真賺錢居然是丟臉!
當時各處戰爭吃緊,宋神宗頂住了壓力沒太理會。可是第二次時,神宗第一個害怕了。熙寧七年,宋朝北方大旱,一連七八個月一滴雨都沒有下。查一下史書,這次乾旱的規範是超大的,不僅宋朝北部這樣,連更北方的遼國也旱得一塌糊塗。
只是遼國人口密度小,疆域太廣大,不是純粹的農耕經濟,對旱情的反應沒有宋朝這樣大。尤其是,他們沒有宋朝這樣的“文明”,沒有足夠的“理論依據”把旱情上綱上線,弄個“清楚明白”——
宋神宗的性格特點在這時顯露,此皇帝勝不驕,卻倍加小心,時刻提防敵人報復;敗,或受挫時勇於自我折磨,不用敵人施壓,他自己就會把可能中的後果上升到災難的程度上。於是不管是勝還是敗,每時每刻都憂心忡忡,提心吊膽。
後來,他就死在了這上面。
面對旱情,他不用臣子們提醒,自己就整天的唸叨,抓住一個大臣問一次。愛卿,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是不是像“保甲法、方田均稅法、青苗法、均輸法等等法”都應該廢除呢?
大臣們這時經過為時5年的新政改革,都有了一定的政治心得了。他們一律躬身靜聽,面色沉重,若有所思,絕不開口。大家都清楚,這事兒輪不到他們說話。
終於有一天,神宗問到了王安石。
面對宋神宗的恐慌,王安石表現得非常鎮定。他說,天旱、水災這樣的事,就算在上古聖君,如堯、舜、禹、湯時也在所難免,都只是些自然現象。我們盡力而為就是,根本不必擔心。何況這5年來風調雨順,連年豐收,按比例來說,現在的乾旱也只是偶然出現。
總而言之,這都是小事(細故),上天有它的意願,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益修人事)。
這種回答,以我們現代人來看,王安石說的半點錯都沒有。本來嘛,堯、舜、禹時的大水延綿幾十年,只要以人力抗爭,不僅會戰勝,更會留下萬年不滅的美名。可是具體到宋神宗的身上,他這番話就錯了。錯得非常徹底,可以說,這是5年改革以來,他和宋神宗的思維差得最遠的一次。
神宗說,他怕的就是人事之未修,我們都做錯了!
錯了?王安石稍微有了點驚疑,卻絕對沒有再往深裡想。他有那麼多的事要去做,尤其是他始終相信,神宗和他的約定,會全心全意地協助他。兩人是堅定的戰友。
於是他只是再次強調,只是小事,一點細故,沒什麼大不了!接著就又放眼天下,尋找可以生財致富,教化國民的好辦法去了。
在他身後,當時年僅27歲的皇帝陷入了痛苦的深淵。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