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多片,慢慢血盡疼死。醢刑則不然,並沒有那種痛不欲生的過程。所謂醢刑,只消將人剁成肉醬。相比之下,醢刑比凌遲更痛快,更簡單!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蘭姬驟然抬頭,驚恐至絕的注視若傾城宛若天人的面龐。
挺直身子,若傾城嫣然一笑,傾世無雙,“蘭姬,有因才有果。花未眠當年何等恣意,如今還不是香消玉殞?絕了別人的路,何嘗不是斷了自己的退路。事到如今,你可知錯?”
“錯?哼哼!”蘭姬眉目肅冷,“我只恨那日在梨園,未能讓皇后殺了你,以至於自己今日的下場。”
“你慣會借刀殺人,唆使皇后壞事做絕。可惜,如果皇后知曉那束百合出自你手,想必她會第一個想殺了你!”若傾城齒冷。
聞言,蘭姬的面色霎時頓了一下。
四下沉寂了許久,若傾城冷顏看著蘭姬青一陣白一陣的面孔,最後開口,“我知道,以你的身份,斷斷不會知曉無極山莊的主人是誰,所以我只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何要計殺雲嬪?目的何為?”
嘴角咧開自嘲般的笑靨,蘭姬的眸色異常可怕,就像墳地裡跳躍的鬼火,“我不會告訴你,這輩子都不會!”
深吸一口氣,若傾城半垂下眼瞼,長長的羽睫優雅的挑了一下,“好!很好。既然如此,你便守著這個秘密下去給瑞香賠罪吧!”語罷長袖一揮,大步走向天牢大門。
及至大門口,若傾城斜眼看了弄痕一眼。弄痕心領神會,微微頷首,悄然退到一邊目送若傾城離去。
她本不該來,明知道不會有答案。她本不該問,明知道蘭姬不會開口。可是,她還是沒能忍住。自問那時候的自己,沒有得罪過蘭姬,何以招來她如此深仇大恨?當年她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想到是蘭姬,偏偏卻是蘭姬推她入水的。想不到她的演技如此好,推了她,又和安璧一道救她,果真是人鬼兩重天。
等到明日午時,蘭姬真的會變成鬼。
那一副皮囊,將徹底的不復存在。
一場驚心動魄的後宮爭鬥,最終是她若傾城贏了。可是,為何心裡沒有一絲喜悅?空落落的感覺,帶著些許悲涼,些許哀傷。想起那年的弄涼,那年的花未眠,還有那年的安璧與蘭姬,一個個如花的容顏盡數凋謝。到了今日,只剩下自己一人,身披榮華,腳踩富貴,卻喚不回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若傾城微微仰起頭,眼眶泛紅。陽光落在眼底,散開了璀璨的金光。陽光刺眼,若傾城不由的眯了眯眼睛,一不小心眼淚從眼角滑落,無聲無息。
慕容元策在雲藻宮的正殿裡端坐,手中的香茗業已見底。徐徐起身,略帶擔憂的走到外頭,靜靜的站在梨樹底下。仰頭時心裡有一絲輕嘆,不知她為何會喜愛這樣醜陋的樹木。轉念一想,大抵是喜愛梨花盛開時的炫白之色吧!
“臣妾不知皇上在此,請皇上恕罪。”若傾城一見到慕容元策,便向他行禮,心頭難免一驚。她沒想到慕容元策會過來,事先也沒有通知。
“起來吧!”慕容元策輕輕牽起她,眸色溫柔,“以後獨你與朕時,不必行禮。”
若傾城頷首,“臣妾謝皇上。”抬眼看了慕容元策一眼,復扭頭望著樹葉凋零的梨樹,“葉子都落敗了,皇上不該站在此處。”
“朕只是在想,你常常置身於此,到底是怎樣的心情。”慕容元策說得很輕,視線緊緊落在若傾城微恙的臉上。
幽然輕笑,若傾城半垂著頭,“臣妾胡思罷了,皇上竟也當真。”
慕容元策輕輕吐出一口氣,將她的手託至自己唇邊,溫柔的吻了一下,“都不重要,只要你在朕身邊,朕什麼都不在乎。”
“皇上這是怎麼了?”若傾城心裡異樣,總覺得眼前的慕容元策怪怪的。
“沒什麼。”慕容元策只是笑著,也不說明。緊握她的手,慕容元策手心的溫暖不斷的傳遞至若傾城心間,那種久違的踏實源源湧來。
直到進了正殿,若傾城忽然跪在慕容元策跟前,嚴肅至極,“請皇上恕罪!”
慕容元策一怔,“夕兒你做什麼?”
“臣妾知道,未經皇上同意私自探視死囚,乃是滔天大罪。臣妾不敢相瞞,請皇上治罪!”若傾城垂著頭,沒有起身。
嘴角揚起別有深意的笑,慕容元策仍是溫柔備至,慢慢悠悠的扶她起來,“無礙。與你相較,這些不過小事。”
若傾城愣了愣,“皇上不想知道臣妾與蘭姬說了什麼?”還是隔牆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