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在寂靜的午夜迸發出長鳴之音。迫人寒光掠過劍身,隱隱透著悲涼的壯烈。
外頭蓄勢以待的敵軍一擁而上,何其慘烈。
蜂擁而至的敵軍將蕭漠南帶領的突圍敢死隊,團團圍住,一波接一波的衝上來,倒下去。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踩在腳下的已經不是泥土,而是屍體累積的高牆。
蕭漠南滾下馬背,回頭一看,帶出來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全部被亂劍砍死。
季荒原與浣紗亦是身負劍上,身上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驀地,季荒原厲聲大喝,“王爺快!”
定睛一看,卻是季荒原與浣紗拼死殺出了一條血路。
說時遲那時快,蕭漠南翻身上馬,一夾馬肚,頓時飛馳而去。
三個人三匹馬,飛奔在午夜的羊腸小徑上,身後千軍萬馬窮追不捨。蘇城池坐鎮,此次定要蕭漠南身首異處,以消心頭之恨。被蕭漠南追剿了這麼多年,總算有機會能殺了蕭漠南,他豈肯放過。
慕容元楹亦是如此,對蕭漠南非趕盡殺絕不可!
唯有蕭漠南死了,慕容元策才會斷了左膀右臂,才會孤立無援。所以無論如何,蕭漠南非死不可!絕不能給他一線生機,捲土重來!
前頭就是藥王谷,可進不可出,四處高崖危聳,從高處看就是一個張開的口袋。入口極小,內徑出人意料的大,卻沒有一條出路。一旦入口被封死,裡面的人絕無生路可逃。
蘇城池的軍隊打前陣,一窩蜂似的湧入,而後是慕容元楹的軍隊,將整個藥王谷塞得滿滿的,只待甕中捉鱉的痛快!
“本王這次一定要殺了蕭漠南!”蘇城池恨然直視。
耿東旭沒有說話,只是隱隱覺得哪裡不妥,“王爺是否要與靖王商議?”
“本王便是要他看看,沒有他,本王對付蕭漠南照樣易如反掌!”蘇城池朗聲大笑,喧譁的午夜,刀戟長鳴,一切的一切陷入無止境的輪迴之中。
突然,憑空幾聲震耳欲聾的炸雷,所有人都愣在當場,眼睜睜看著藥王谷的入口處被炸塌。巨大的石塊無情翻滾下來,來不及躲的被活活壓死,來不及出來的只能被巨石困在谷內,頓時軍心大亂。
慕容元楹陡然一驚,赫然看見高高的崖頂人影密佈,層層迭起的吶喊聲響徹雲霄。心中頓覺不妙,再細看,帶著火羽的箭矢從四面八方射出,徑直射進藥王谷內。那些被困在谷內的軍士被燃起的熊熊烈火生生燒死,被煙燻死,被箭射死,卻沒有一絲求救的生路。
哀嚎聲,嘶喊聲,伴著熊熊火焰劃破蒼穹。
自知中計,也顧不得營救被困的軍士,慕容元楹驟然大喝,“撤!”霎時領著雲國的軍隊,急速往雲國境內撤去。
蘇城池恨得咬牙,耿東旭忙道,“王爺,靖王撤兵,我們趕緊撤兵!此處必有伏兵,咱們的大隊人馬悉數被困,再不撤兵,怕是不妙啊!”
扭頭望著已經撤出老遠的雲國軍隊,蘇城池更是不甘心。眼見著蕭漠南進了藥王谷,本以為必死無疑,誰知反而中了詭計,落得個兵敗如山的下場。蘇城池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驀地,一支冷箭自上而下襲來。
蘇城池頓時心驚,身子急忙一撇,不料還是晚了一步。利箭狠狠刺入肩頭,疼痛驟然席捲全身。
“王爺?”耿東旭驚呼。
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火光下蘇城池面色煞白,“撤!”
黑暗中,大批軍士呈包抄式自四面八方圍攏而來,瘋狂的箭雨連綿不絕。蘇城池趴在馬背上,猛夾馬肚,宛若喪家之犬般,夾著尾巴帶著殘軍撤退。
高崖之上,慕容元策冷眼看著蘇城池與慕容元楹的軍隊分別朝兩個不同的方向撤去,面上沒有絲毫表情。身後,站著渾身血跡的蕭漠南、季荒原以及浣紗三人!
蕭漠南頓了頓,見大事已畢,忙跪身慕容元策跟前,俯首謝罪,“微臣辦事不利,險些置大毓於險境,望皇上降罪!”
放下手中弓箭,慕容元策遞與周旁的竇辭年,親自攙了蕭漠南起身。臉上的神色緩了緩,“你為朕苦戰兩年,朕豈能怪你?”
“皇上?”蕭漠南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朕與你並肩而戰,此次定要斬盡叛逆,方可回朝!”慕容元策森冷。
“是!”蕭漠南重重點頭。
分明是同齡的,此刻的蕭漠南看上去卻極為蒼老,飽含滄桑的眸子在火光下漾開微冷的淒寒。滿臉的憔悴,殘留著風霜洗禮過後的粗糙。這樣的男子,與曾經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