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開山一旁過來說:“什麼事?”
傳傑說:“俺嫂子剛才來電話,說鮮兒在法場上叫人劫走了。”
朱開山說:“好!劫哪兒去了?”
傳傑說:“不知道。爹,誰這麼大膽子呀?”
朱開山想了想,問傳傑說:“卡車在家嗎?”
傳傑說:“在。”
朱開山說:“停著,別動。”
傳傑說:“能是二龍山的人嗎?”
朱開山回身掩上門,悄聲地說:“八成是你二哥。”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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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傑的大卡車停在了郊外的一個山道上。朱開山和傳傑下了車,匆匆進了路邊的一個小診所。鮮兒和傳武從裡屋出來,鮮兒見了朱開山,喊了聲 “爹”,一下撲到朱開山的懷裡哭了。
朱開山輕輕地拍拍她說:“閨女,別哭了。聽說,你上法場不是都沒掉淚嗎?”
傳武也勸道:“姐,別哭了。”
朱開山說:“老二,你趕快回軍營去,耽擱長了,叫人起疑心。”
一個老大夫拿了包藥,進來說:“這是些消炎和止痛的藥,帶上。”
傳傑接過藥說:“謝謝,謝謝老先生!”
傳武說:“爹,你要把鮮兒姐帶哪去?”
朱開山說:“這你就別管了,你趕快回軍營。”
鮮兒說:“爹,我還是回二龍山吧!”
朱開山說:“那可不行,這遭你哪也不能去了,咱先到礦上躲半天,晚上回咱自個兒家。”
鮮兒說:“爹,可不能連累家裡啊!城裡肯定正到處搜查俺呢!”
朱開山說:“虧你還當了這麼多年的鬍子,連燈下黑的道理都不知道嗎?就算警察知道你是朱家的幹閨女,他們也想不出你在這個時候能往家裡跑。”
傳傑說:“鮮兒姐,就聽爹的吧!”
傳武自行離去。鮮兒跟著朱開山和傳傑上了車,傳傑遞給她一件男人的外套,讓她穿上。
朱開山卻拿出了一把剪刀,說:“閨女,委屈委屈你了。”
鮮兒明白了,一笑說:“還是爹想得周到。”
她伸過頭去,朱開山一剪子下去,把鮮兒的辮子剪了,又給她弄了頂傳傑平日帶的那種小禮帽。
爺仨兒回了家。餐廳裡,客人們七嘴八舌,所談論的無一不是劫法場的傳奇。傳傑和鮮兒大搖大擺地徑直上了樓。
朱開山跟在後頭,一個客人攔住他說:“老掌櫃的,今個兒城裡熱鬧大了。”
朱開山說:“什麼熱鬧事啊?”
客人說:“法場上,三江紅叫人劫跑了。”
朱開山說:“有這等事情?誰這麼大膽?”
客人說:“還能是誰?二龍山的唄。”
另一客人說:“滾去吧,有人看見了,是天兵天將。老掌櫃的,那劊子手的鬼頭刀剛抬起來,就見天上落下匹飛馬,馬上的人一哈腰,就把三江紅抱馬上去了,警察們剛要開槍,那飛馬翅膀一呼扇,嗖一聲沒影了。”
朱開山惋惜地說:“咳,這麼好的光景沒看見!你們慢用,我樓上還有客人呢。”他邊招呼著邊上樓。
傳文追上去,小聲小氣地說:“爹,怎麼把她帶回來了?”
朱開山說:“不帶回來去哪?你嘴把嚴實,不許說出去。”
傳文說:“知道,知道。”
朱開山說:“你就別上來了,還去招呼客人,和往常一樣,別叫人看出來。”
秀兒迎出來說:“爹,鮮兒在裡面換衣服呢!”
朱開山說:“哦,鮮兒的事別和外人說。”
秀兒說:“俺知道。爹,俺有件事想和你說。”
朱開山說:“說吧。”
秀兒說:“你可得答應俺。”
朱開山看了看秀兒,說:“行,你說。”
秀兒剛要開口,朱開山房間的門開了,那文探出頭說:“爹,進來吧!”
朱開山、秀兒進了屋。
鮮兒換了身衣服,靠在椅子上。
文他娘埋怨朱開山:“你怎麼想的,領閨女從前門進來,不怕人看見?”
朱開山一笑:“鮮兒,你說為什麼?”
鮮兒笑了笑說:“道上,俺爹說了,這叫瞞天過海,兵書上的一道計策。”
朱開山朝文他娘說:“按你想,是不是深更半夜,打後門進來?那樣反倒叫人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