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案几上將要燃盡的燭火,雙手重重交握,又緩緩分離。因為按上手背時候指尖的過分用力,修剪齊整的甲蓋下蔓延出一片慘白。這是北辰禹少年時候養成的習慣,凡是遇到可能導致情緒失控的大事,他總是習慣性的雙手交疊,似乎這樣就可以將思緒慢慢平復。反覆幾次之後,王者本來焦灼的心同眼前閃爍的燭火一樣漸趨暗淡,彷彿情感都被那一滴滴蠟油燒走了似的。
他並不是不關心元凰,但是對於北嵎的帝王來說,關心疼愛這一類的感情,只要適度就好,一旦氾濫便要成災。問明太子情況基本穩定之後,北辰禹像往常一樣仔細歸好案上文書,起身往東宮去了。
東宮的燈火較往常昏暗的多,三位太醫同數位宮人一道立在外堂,另有兩位同皇后一起在太子寢殿侯駕。北辰禹見到長孫皇后側坐在元凰榻旁,眼角微紅,頰上的薄妝已是混雜難辨,好像劣質宣紙上的筆墨, 顯然是哭過的痕跡。她見北辰禹入內,趕緊起身想要行禮,卻被北辰禹用手勢阻止了動作。不知為何這樣的長孫含荷比任何時候都更讓北辰禹心安,他心中升起許久未有的憐惜,走過去將手搭上皇后的肩頭。
“服過藥麼?”
長孫皇后擦去眼角的淚痕,輕聲答道:“只喂他嚥了幾口。吳御醫說怕他人小嗆到,不能強灌下去。”
“唔——”北辰禹沉吟道:“那凰兒可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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