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圍宮女們都知道那兩名闖禍的少女早已無了生機,被太子一問都屏息不敢回答。長孫皇后將元凰的腦袋放上枕頭躺好,替他抹細細淨嘴角,柔聲告訴他說:“她們帶你出去玩,害得你生病,嚇得躲到宮外再不敢回來了。”
元凰也不刨根問底,乖乖躺好了盯著紋龍頂賬瞧,忽然小小聲說了一句:“母后,我難受。”
長孫皇后聽了心疼,強忍了裝出笑容道:“你剛喝了藥,再睡一會兒,睡醒就好了。”
元凰想了想,忽然又啞著聲音問道:“母后,我會不會死?”
長孫皇后一驚,仍舊輕柔的語調中帶了怒氣:“這是誰教你的,小小年紀便說這樣的話。”
“今日在城外我見著三皇叔想叫他,採玥萱容不讓,說萬一讓三皇叔瞧見,她們就死定了——母后,我難受的厲害,是不是要死了。”
長孫皇后用溼帕子給他擦汗,觸著他的額頭還是燙手。她拍拍元凰的臉蛋,用一種很肯定的語氣對他說道:“不會,凰兒一定不會死。”
元凰臉上露出些笑容來,還是一幅不太相信的樣子,問道:“母后怎麼知道。”
因為你是那個人的孩子啊。長孫太后輕嘆,那個人還要為你顛覆一個王朝的風雲,你又怎會輕易的夭亡。她在心裡默唸著,強忍住就要出口的嘆息,向元凰解釋道:“因為你是北嵎皇帝的兒子。凰兒是龍子,有龍氣庇佑,勾魂的小鬼兒不敢近凰兒的身。”
元凰聽了,這才真正高興起來:“那父皇也有龍氣保護,也不會死。”
“自然了。”
“那母后你呢?”
長孫皇后被元凰的孝心感動,微微笑了:“母后沒有,這是隻保佑真龍天子的龍氣啊。”
元凰轉了轉眼睛,又問道:“那——三皇叔呢?”
“——三皇叔,也不是天子啊。”
“”元凰彷彿不喜歡這個答案,抿緊嘴唇,又不肯說話,長孫皇后也沒有言語,御醫宮女們更是不敢插嘴。整個房間陷入一種尷尬的安靜。最後,長孫皇后用手掌溫柔地蓋上元凰的眼睛:“再睡一會,醒了就好了。”
元凰也的確說得累了,聽話的閉起眼睛。昏昏沉沉的睡意襲來,他模模糊糊嘟囔道:“等下三皇叔就來了。”
“嗯,凰兒睡吧。”
元凰熟睡後不久,盧平惠便急急忙忙趕入了東宮。他替元凰探了探脈,讓人用沾溼的棉布給孩子潤唇,又增改了原先藥方中兩味藥的用量,三言兩語讓長孫皇后放寬了心。同時回來的秋麼麼一直站在盧平惠身後,等老御醫忙完後才走到長孫皇后身邊。長孫皇后方才見秋麼麼獨身入殿,便知道她沒將北辰胤請來,直到此時才緩緩問她道:“你沒見到三皇叔麼?”
“見著胤王爺了。”秋麼麼原是長孫家的侍女,長孫皇后幼時起便一直由她伺候。她識得北辰家皇子們的時候,三兄弟都尚未封王,所以一直“望皇子”,“禹皇子”,“胤皇子”的稱呼著,直到現在也還改不了口。“胤王爺一聽說太子染病,立時便招了盧老先生過來隨奴婢們入宮。”
“你可有向三皇叔提起,太子想要見他。”
“奴婢說了——胤王爺說,臣下夜入內宮不合禮制,待明日下朝後,他當同望王爺一同來東宮探望太子。”
“啊”長孫皇后輕輕一嘆:“三皇叔說的極是,是哀家一時慌了手腳,有違禮數。”
說完這句話,她揮了揮手道:“有盧老御醫在此,哀家便寬心了。你們且都去外殿侯著吧,哀家想單獨陪陪太子——秋麼麼,你留下。”
眾人聽皇后此言,亦是如釋重負,彷彿劫後餘生,紛紛告退。待人都散盡後,只剩秋麼麼一個靜靜立在身側。元凰服藥後安穩了許多,胸口的絲被隨著呼吸淺淺的起伏著。長孫皇后俯下身去替他又緊了緊被角,抬起頭來的時候再也忍耐不住,霎時淚流滿面。
秋麼麼看在眼裡,苦於不知如何相勸,只喚了聲“娘娘”,想上前去扶自家小姐離開床邊。
長孫皇后搖搖頭,淚水縱橫爬滿嬌美的面龐,哭地無聲無息。她抬眼看著秋麼麼,又低頭看一眼元凰,輕聲自語道:“凰兒病得這般厲害,想著要見他,他卻也不來看看——莫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即便是清醒過來,若燒壞了腦子,又怎麼辦好?——他倒真是狠得下這份心!”語調竟是無比淒涼,全無往日六宮之主母儀天下的雍容。
秋麼麼是皇后的心腹,明白她言語所指,壓低聲音勸道:“娘娘,王爺也是有苦衷——奴婢方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