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2 / 4)

收斂的低垂眉眼。

這個女子便是十數年前,曾在天錫王府盤桓數日而引來北辰禹猜忌詢問的竹水琉。她本是生於南國的用劍者,為求武道漂泊輾轉來到中原,在偶然間遇到北辰胤,被他收為己用——北辰胤雖然按照太后的要求將王府侍衛和他掌管的北嵎禁軍都一併留在了皇城,卻並不代表他會當真隻身一人陪同太子巡訪。元凰此行能夠如此順利,表面上是各地盡心盡責,其實倒有一半是北辰胤私下動用暗藏勢力的結果。竹水琉是他諸多死士中的一個,平日裡為免暴露行蹤,甚少在他左右,若是細細算起跟在北辰胤身邊的時日,卻並不比弄潮生來得短。

竹水琉對他的忠心毋庸置疑,但是她只稱呼他作主人,從來也不肯叫他王爺。北辰胤並不完全明白這樣的堅持是為了什麼,也許她是想時刻表明自己在他身邊的位置身份,又或許這只是一種出自江湖的習慣。——每個人都有一兩樁想要帶入墳墓的秘密,有時候追根究底獲得的真相,反比起懵懂無知帶來更多的傷害。

竹水琉依照北辰胤的安排,從皇城外開始,一路跟隨他們到此,現在趁夜而來,也並沒有逗留太久。北辰胤照往常一樣,聽取她早先派人手在北疆探查而得的情況,挑出幾個對太子安全最大的威脅,讓她設法除去。竹水琉靜靜聽著,時不時微微頷首,臉上沒有太多的感情,連抬眼看北辰胤的時候都是很少,似乎是怕她閃爍的眼睛會在不經意間洩露了心事似的。她低頭時候的側臉比她的正面更為動人,卻因為挺直的鼻樑而減去了幾分羞赧,同時沾染上了一份在尋常女子身上見不著的剛毅同豪爽。

“屬下知道了。”她用輕重恰到好處的聲音說,終於抬眼向北辰胤望去:“屬下告退。”

北辰胤點點頭,囑咐她道:“萬事小心。”

這是一句習慣性的關心,並沒有帶上太多的個人色彩。竹水琉並不是個多話的人,她微微點了點頭,無聲息地邁步走到門口,卻突然旋過身來,走近大開著的窗戶。所有女子在身著七彩霓裳的時候,驀然轉身都定會飛舞成一片絢爛光景,竹水琉的動作卻相當寧靜,覓不到絲毫衣袂飄飛的痕跡。她輕巧的將窗欞掩上,又將插銷拴好,防止窗戶在夜晚被風吹開。做完這些個動作,她仍是沒有解釋,彷彿這是北辰胤方才吩咐的一部分任務。直到確定窗子已經拴好,她才轉過身來,向北辰胤露出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微笑的歉意表情。

“北疆比不得皇城,春暖要來的晚些。”她說,出於劍客的習慣,言語總不如宮裡嬌弱女眷們那般溫柔:“入夜之後風便涼了,主人要保重身體。”

她不動聲色地好意引來北辰胤的微笑:“你離開南國許久,卻仍是這般畏寒。”

“啊是。”彷彿沒料到北辰胤會回答她的話,竹水琉低聲嘆出一個不完整的音節,思考著下一句該說些什麼。她沉默了片刻,最終又低斂著眉眼,道了聲:“屬下告退。”

“去吧。”北辰胤揚了揚手,又提醒道:“外面有人,離開時候小心。”

“是”。竹水琉凝神貼在門側辨聽一會兒外面的腳步動靜,身形一閃便往相反的方向掠去。她離開後的一小會兒,元凰就站到了北辰胤的門外。他看房內還點著燈,知道三皇叔尚未安歇,便抬手輕叩了門框。

那時候夜已經很深,驛館中的僕人雜役都已回房休息,只剩下今夜輪值的衛兵梭梭的腳步,中間夾雜著不勻稱的跺地聲,那是穿著單薄的皇城禁衛們忍不住設法取暖。北辰胤將元凰讓進屋內,見孩子沒穿外袍,料想他本來已經準備休息,並不打算在夜裡外出。元凰將捧著那件披風放在屋子正中的桌上,開門見山地解釋道:“我前幾次來見三皇叔有開窗的習慣,這兒風冷,所以我”

他話未說完便住了嘴,眼光正落在房內緊鎖起的窗戶上。事先想好的關心話語一下子沒了出口的憑據,好意的舉動反成了多此一舉的胡亂操心,這令元凰覺得有些尷尬,又覺得自己有違禮數,好似是深夜專程趕來糾正三皇叔開窗的錯誤舉動似的。他將後半句話嚥了下去,埋怨地去瞪那扇窗戶,責怪它為什麼突然合攏。

這時候北辰胤替他解了圍,用滿是感謝的口氣說道:“我才將窗戶關上,太子便來了。有勞太子費心。”

“啊,無妨的。”元凰回答:“我只是怕皇叔病了——那我告辭了,皇叔早些休息。”他將披風留在桌上,轉身向外走去。北辰胤送至門口,替他將門開啟:“多謝太子美意。以後這樣的事,叫下人來就可以,便是太子親自要來,也記得帶上隨從。”

“我知道了——只是這幾步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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