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部分(2 / 4)

,救出被重兵圍困的元凰一路疾行,同時也從失勢天子的口裡聽說了玉階飛已經悄然離世的訊息。

玉階飛既然死了,“共事”一年的約定也便永遠無法期滿,江仲逸只好就此呆在朝中,取代另一個人為了北嵎盡心竭力。他事先預想過許多種玉階飛耍賴的理由,獨獨沒有想到這個最為簡單直接的方式。他默默注視著哀慟之情溢於言表的北辰元凰,心裡覺得這樣的結局對於玉階飛來說未必不是一樁好事,只是臨別之際還要對他耍個花招,實在是狡猾到了家。

隨後江仲逸隨著元凰四處奔走,按照玉階飛的安排將青年引去了北辰胤屯兵所在。北辰父子冰釋前嫌之後重掌皇城,元凰再次登基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來江仲逸當面致謝,言明他若是想要重新歸隱,自己絕不阻攔。

江仲逸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在皇帝的目光中悠悠然走出了大殿。他然後拐到宮外的一家酒肆裡買了一壺桂花酒,提去了空無一人的蕭然藍閣。他在蕭然藍閣外站了很久,覺得竹林間的風比外頭冷些,再抬頭看看頭頂的葉子,似乎有小半已經枯黃。他怔怔望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意,開啟手裡的酒罈,對著蕭然藍閣前的地面盡數澆了下去。桂花酒的香味還是一如往昔,但總沒有他妻子當年自釀的清甜馥郁。他想玉階飛永遠都是對的,故地舊遊,不堪尋處唯有少年心境。

番外 點絳唇

自五爪峰一戰之後,翳流土崩瓦解,教眾流亡四散不說,教內苦心培植的奇花異草也都大火被燒了乾乾淨淨,就如同當年的北嵎一般,風中塵埃一樣無聲吹散,尋不到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元凰被苗民搭救之後輾轉尋到了北辰胤,同他一道在苗疆偏遠之地,找了山水富饒處安身,搭建的竹樓外表看來同苗民居所並無太大差異,裡頭的傢俱陳設卻都是隨了元凰的心意細細挑選,更像是當年北嵎的習慣。小樓離最近的寨子約有百里開外。他們要去市集自是不成問題,寨子裡的苗民卻很少經過打擾。最初時候元凰還會從路過的中原旅人那裡聽到一些有關自己的江湖傳聞,據說大家都在四處找尋他墜下五爪峰的劇毒屍身,待到日子一久,眾人開始相信北辰元凰的確死了,紛紛將注意力投向江湖中新一波的風起水生,再無人有空提及曾經隻手翻天的翳流教凰。

隱居的日子雖然沒有刀光劍影,但也並不像傳聞中的那樣美好輕鬆,事實上兩個人頭一年的生活,用艱難二字形容絕不為過。元凰在五爪峰一役中被人下了毒,後來勉強保住了性命,體內的毒素卻一直無法清除。——翳流向以巫毒見長,敢用來對付翳流教凰的毒藥,自然亦不是輕易能解。元凰試遍了各種方法,至多隻能阻止藥性蔓延,每隔數月便要發作一次,夜裡渾身冷得如墜寒冰地窖,直至不能張嘴呼吸。北辰胤對醫藥並不在行,縱然心急如焚,也幫不到元凰什麼,然而所謂關心則亂,但凡能讓元凰好受一些的辦法舉措,他都會盡其所能去做去試。平日裡兩人分睡在兩間房內,元凰發病的時候北辰胤就陪他一塊兒,整夜把他摟在懷裡,手掌按在他的背心,隔著薄薄一層衣衫,把內力一點點,源源不斷地傳送過去替他禦寒,又不敢送得太快太猛,唯恐衝撞了另一人體內亂竄的真氣。元凰凍得牙關打戰,想要蜷縮起來取暖,身體往往僵硬得無法彎曲,褻衣被冷汗浸透了貼在身上好像冰塊,只有背脊上蓋著手掌的一小塊還透著活氣,讓他在迷迷糊糊間有些知覺,想著那人就在左右。

每逢這樣的夜晚,兩個人都是徹夜無眠,一個苦在身上,一個痛在心裡,恨不得能將太陽從山後一把拽出,好讓曙光早些降臨。若正巧碰到三伏酷暑的天氣,那便更是辛苦狼狽,北辰胤一面汗流浹背,一面同元凰一道裹緊在絲棉被褥裡頭,熱汗同冷汗滲在一處爬遍了身體,黏糊糊的混亂不堪,哪裡還有當初金門錦戶的皇族矜貴模樣。元凰清醒時候覺得過意不去,每每叫北辰胤不要管他,有幾次發起火來,怒氣沖天的聲音能傳到半山,驚飛枝頭上的雀鳥。北辰胤平心靜氣聽他說完,或是溫言勸慰幾句,或是一言不發地握過他的手,將他硃紅的長髮在枕上撥到一邊,免得一會兒粘住脖子發癢難受。元凰於是愣一愣,把頭慢慢靠過去,昏迷之前再輕輕說一句對不起。北辰胤不回答,把被角拉上一點蓋好元凰,屏息傾聽他淺淺的吐納聲音,唯恐一不小心,連懷中人停了呼吸都不自知。

好容易撐到天明時分,兩人身下的床單已經溼得能擰出水來,元凰緊繃的身體終於漸漸放鬆,緊皺著的眉頭平復成無波的直線,呼吸也變得平緩規律。北辰胤便知道又熬過了一劫,將幾近虛脫的元凰抱到裡屋的乾淨床上放下,替他擦乾身體換過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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