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部分(2 / 4)

嵎遭逢國難之時,也選擇了明哲保身,不曾趁火打劫。數年下來,元氣大創的四族在他的治理下逐漸有了起色,而江仲逸的率部投奔更是讓他大喜過望。他下令接納了北嵎的所有城民,不久後更是毫無芥蒂的啟用江仲逸為相。箴有力初時對江仲逸言聽計從,敬若師長,後來眼見四族國力蒸蒸日上,便漸漸有些得意忘形,忘了這太平天下究竟是誰的功勞。一日他突然興起,招來江仲逸君臣共飲,酒過三巡忽然笑問江仲逸道:“江相你說,孤比元皇皇帝如何?”

江仲逸一愣,拿出他四兩撥千斤的本事微笑著一語帶過:“大王不像他。”

箴有力自知討了個沒趣,不肯就此罷休:“哦?那孤比並肩王又如何?”

“這”,江仲逸低頭想了片刻,緩緩搖頭道:“江仲逸平生所見,可當文武雙全四字者,並肩王以後再無他人。”

“你!”箴有力翻身而起正要怒斥,望見江仲逸神色平靜立於堂下,勉強壓下怒氣,轉而諷刺道:“哼,若果真無人能比,江相當年投孤作甚?”

他話才出口,便被陪坐在旁的妻子狠狠踩住了腳尖,痛得幾乎失口大叫,這才幡然醒悟到自己戳人痛角,有失風度,想要開口致歉,又放不下國君的架子,幸好江仲逸並無半點不悅,只是無聲笑笑權作響應。

這件事箴有力不曾上心,江仲逸也再未提起。此後轉眼便過了七年,四族國民對北嵎百姓逐漸接納,除江仲逸外又有數名北嵎人入朝為官,四族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富饒昌盛,幾乎可以媲美當年北嵎的承平盛世。已成為箴有力心腹重臣的江仲逸卻在一日下朝後忽請辭官歸隱,態度很是堅決。箴有力大驚之下再三追問緣由,江仲逸搪塞不過,只得正色告道:“我本一介山野閒人,無心仕途,無奈身受舊主託付,要為北嵎子民尋安身立命之所,故而南北奔走,宦海淹留——而今時局已穩,百姓安定,江仲逸終不負舊主所託,又已為大王盡人臣之責,是以求去。”

箴有力這才想起當日酒桌上的玩笑話,後悔不迭,急得抓耳撓腮,連聲勸道:“這,這孤得江相,是四族之幸,也是北嵎之福,若是就此走了,孤要找何人替代?你若肯留下,高風亮節日後必然流傳千古,哈哈,流傳千古!”

江仲逸聽完淡淡一笑,見箴有力執意不肯也便不再堅持,允諾一聲行禮退下。箴有力從背後望見他的斑白鬢角,恍惚記起他初到四族之時正值風華年紀。他以為就此說服了江仲逸,第二天一早卻得了相府來報,說江仲逸竟已趁夜掛印遠走,在桌上留了一紙書信託人轉呈。他接在手裡急急開啟,只見四行流暢行草:“自古功名唯苦辛,行藏終欲付何人?區區豈盡高賢意,千秋不過紙上塵。”

十七 天涯

苗疆氣候溫和,晝夜溫差不如北嵎一般顯著分明,只是在春天偶然會颳起大風,將窗外的明麗美景吹得花容失色——這便是北辰胤醒來之後,最初數日內所獲得的苗地印象。他同元凰死別之際正值春意深濃,如今再世為人,又恰逢花紅柳綠的大好時節,若非屋外園中不時飄來奇花異草的古怪芳香,他簡直以為此時仍然身在北嵎,而那些被血池火海阻斷了的零碎記憶片段,竟不過是昨日理政得暇,在王府書房中伏案做的一場春秋大夢。

這時候屋外的竹木迴廊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步點清晰而乾脆,伴隨著衣袖輕掃過欄杆的窸窣聲響,彷彿要特意昭示出來人行蹤似的,讓北辰胤回過神來——受傷之後他的功體只剩一成不到,聽覺自然也不如往常敏銳犀利,這是另一個人的體貼心意,故意放重了腳步不想讓他受驚。他在榻上坐直了身體,聽見腳步聲音有片刻的躑躅。竹木的縫隙裡漏進一片片切割整齊的纖薄陽光,在地上拼成立於門外之人的倒影,好像一幀靜止的圖片,長長延伸到他的床邊。北辰胤又耐心候了一會兒,竹門開啟時候特有的悠揚輕響便傳入他的耳中,端著藥碗的赤發青年如期而至,推門的瞬間彷彿在地上鋪起一層透亮的金毯。

元凰進門後緊走幾步,先將手中滾燙的藥碗放在桌上,然後回過身去把門仔細掩好,這才重新捧起湯藥,匆匆掃了一眼北辰胤,又尷尬似的立刻移開了目光。他垂下眼瞼,一味盯住手上,慢慢踱到北辰胤的身邊,側身坐在床尾,待湯藥微涼不至燙手,才一言不發地將碗遞上。北辰胤按照舊日習慣抬起左手去接,元凰卻在他即將碰到碗口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將碗平移了寸許,沉下臉來,語氣頗有些冷硬:“你的左手剛剛接上不久,不能用力。”

北辰胤愣了一下,笑起來換作了右手。元凰將瓷碗交給他,卻並沒有就此移開自己的手,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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