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2 / 4)

武侯聞言默然不語,仍是將信將疑。一旁鐵常煥將軍是受北辰禹提拔入仕,可算是先皇心腹。他踏前半步,一撩衣袍下襬,同長孫太后相對而跪,沉聲道:“太后放心。太子是先皇親立,有龍氣庇佑,他日登基乃是民心所向。若有宵小之輩妄圖異動,鐵常煥定拼死相搏,護我北嵎正統。”

神武侯見鐵將軍表態,亦雙膝跪倒向太后拜道:“鐵將軍所言甚是,老臣也是如此說——臣往邊關後,自當時時留心皇城狀況。太后儘管寬心,殿上龍椅,除太子外無人坐得。”

長孫太后得了允諾,這才掏出帕子緩緩擦去眼角淚痕,站起身來悽然施禮道:“那哀家同凰兒,就全仰賴二位將軍了。”

鐵常煥同神武侯深深一拜,不敢在太后宮中久留,隨即躬身退了出去。元凰大致聽懂母后是擔心他不能順利繼位,一直在旁沉默著,待兩位將軍走遠後方詢問太后道:“母后,你為什麼要問他們,不去找兩位皇叔?皇叔們總會幫我的。”

長孫太后神色一凜:“哀家自有主張,都是為了你好。你只需記住,以後少與兩位皇叔親近。”

“可是,三皇叔才答應了要教我射箭。”

長孫太后秀眉微蹙:“宮內武師眾多,何必煩勞你三皇叔。”

“那”

長孫太后輕輕揮手,不等他再說下去:“已經答應了的事,就算了。以後再不許纏著三皇叔。”她說完藏起了方才的脆弱無依,沉下臉轉身走入內殿,只留下滿腹不解的元凰,讓人領回東宮。元凰不甚明白母后的用意,卻覺察到以前總是溫婉隨和的母后,在父皇離開後擔負起更多的職責,開始變得像父皇一樣不易親近,不容違背。

密晤兩位重臣之後,長孫太后仍是不能放心。她知道元凰一定不會遵照她的囑咐疏遠三皇叔,進而覺得應當給北辰胤一點暗示,讓他收斂未來可能的行動。

在淑寧宮單獨宣見天錫王的決定,不出意料引來了宮中內侍們的反對。按北嵎制,王公親貴與宮中后妃等閒不得見面;而今先皇新喪,天錫王又未曾續絃,太后單獨召見尤為不宜,若是傳出宮去,恐對聲望有損。長孫太后聞言不語,但是冷笑:“天錫王與哀家,叔嫂也。商議家事,何須汝等在側?”

左右侍從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六宮之主一直隱而不發的威儀同鋒芒,忙不迭地噤聲,不敢再置一詞。這樁軼事在多年後元凰身份終於招致懷疑的時候為人所知,不禁紛紛推測那極有可能是一場關係到宮闈密謀的機要會面。

而事實上,這場召見遠不如長孫太后預料的那般驚心動魄。長孫太后熟知北辰胤同北辰禹的相處模式,知道他擅長觀察等待,總是等北辰禹先發制人而後伺機而動。不料北辰胤奉懿旨入宮,居然反客為主,開門見山的詢問太后有何事商議。

長孫太后本想先閒話家常,再順水推舟將目的帶出,如今卻被北辰胤搶了先機,一時沒了說詞。她自以為對北辰胤的行為習慣瞭解頗深,卻忘了想在瞬息萬變的宮廷裡舉重若輕,隨機應變、因人而異,正是最不可或缺的本領。她沉默片刻之後,才緩緩說道:“你莫以為凰兒同你親近,便可為所欲為。”

北辰胤垂首立在她面前,態度很是禮貌:“太后此言何意?”

“你”太后停頓下來,貝齒輕咬:“任你有天大的本事,若要對太子不利,滿朝文武必不容你。”

“啊”北辰胤聽到這裡,像是終於明瞭太后意圖似的輕輕吐出一口氣:“我怎會對太子不利。”

長孫皇后從未見過這樣收起所有壓迫感,一派恬淡閒適的北辰胤。淑寧殿裡讓人窒息的平靜祥和反讓她煩躁起來。她想象中的會面,當是唇槍舌劍的交鋒;而如今的情況就好像一場沒有招式的比武,讓人無從提防反擊。她伸出手去,用長利的鎏金甲套掀開隔著她與被北辰胤的繡簾,目光直逼過去,聲音也不自覺尖銳起來:“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北辰胤抬頭迎上太后的目光,平心靜氣地問她道:“太后知道些什麼?”

這句話出口太過安寧,以至於掩蓋住了它本身的疑問語氣。長孫太后覺得它像是一枚細小的銀針,輕而易舉挑破了她長久以來自欺欺人所營造的虛宏幻境。本要洶湧而出的一連串揭露指責,未到唇邊便失了力道。

她知道些什麼?她知道得太多了——元凰的身世,三王妃的猝死,改立太子的風波,先皇駕崩的真正原因這一切都應歸罪於北辰胤,可她卻偏偏與每一樁都脫不了干係!她若現在開口,是痛斥北辰胤的無恥野心,卻也是將自己不願正視的醜陋瘡疤昭示天下。早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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