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4)

會捨得給我整個天下?”——說完這句話,他不等對方回答,躬身一禮,同北辰禹擦身而過。

北辰禹在原地呆了片刻,北辰胤的話如鐘鳴般在耳邊迴盪。他咬了咬牙,一跺腳向著太和殿去了。入得殿內,皇帝早料到他會來,已在書房等候,見到他只是微微一笑:“禹兒,北嵎的天下,朕決定留給你了。”

北辰禹立在房內,方才來不及體會的感情一古腦兒奔湧上來,驚喜、害怕、悲傷、愧疚,混合在一起,分辨不清。他張了張嘴,出聲問道:“為何不是三弟?”

這個問題本不是為人臣子該問。皇帝凝視著他,沒有責怪,嘆了一聲,閉上眼睛喃喃道:“你三弟的心太高,心太高啊”

當時年輕的北辰禹,並無法全然體會到父皇那種掙扎矛盾的撕扯心情。皇帝一面深愛著幼子的才華,想把江山交到他的手上;一面又恐懼那顆無法捉摸的深沉的心,最終會將祖宗基業捲入滔天浩劫。北辰禹只記得自己默默立在書房裡,聽父皇一遍又一遍單調地輕嘆。

驀得,皇帝停下了慨嘆。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北辰禹思考著自己是否應該告退。皇帝卻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直視著他:“禹兒,你要答應朕一件事。”

“父皇的吩咐,兒臣怎敢不從?”

皇帝苦笑著搖了搖頭,喑啞著聲音道:“來日你登基之後,便掌握生殺大權——你答應朕,若是你三弟犯了什麼錯,犯了什麼錯你要饒他不死。你可能答應?”

北辰禹聞言大驚失色,跪下道:“父皇,兒臣但願父皇身體康健、長命千歲,從未有過”

“起來說話。”皇帝笑著搖搖頭,示意他起身,轉而又陷入沉思。思慮深遠的帝王預見到了未來宮廷內無可避免的骨肉相殘,卻猜測不到他心高氣傲又思慮縝密的幼子終會使出怎樣手段。雖是他一手促成了這一結局,作為一個父親卻還想要盡力保護自己最鍾愛的孩子。他想到這裡,緩緩將目光移到北辰禹的身上:“人哪裡真能活到千歲——朕沒有旁的意思,只有這樁心思,問你可能答應?”

北辰禹在父皇的注視下站起來,不料會是這樣簡單又沉重的請求。他隱約捉摸出了父皇的擔憂,在那個午後看到了即將降臨的狂風驟雨,他愣了片刻,鄭重地點頭,向父皇承諾:“兒臣答應,不論三弟做了什麼,我不殺他。”

皇帝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再次苦笑起來,揮揮手讓他退下。

北辰禹退出太和殿,宮人們知道他新封了太子,比往日更為恭敬。他神色微斂,撣去袖上的塵埃,快步走離了皇帝的書房。

十歲生辰的時候,他沒能將精心準備的禮物交給三弟。如今在北辰胤將滿十三歲的時候,他要悄悄送他一個受用一生的禮物。

三弟,不論你做了什麼,我不殺你。

我——朕,不殺你。

番外二 少年遊

在皇城眾多風花雪月的故事裡,太傅玉階飛同泓公主總是以最美好最動人的形象出現。自負出塵的狂士,矜傲驕縱的帝女,命中註定的邂逅,生死相隨的從容,彷彿一把看不見掙不脫的姻緣鎖,鎖住了多少閨閣少女一晌春夢無痕,醒轉盡是金風玉露,人間無數。

哪怕是不苟言笑的三王爺,只因當年曾為二人從中牽線,不論有心或是無意,都理所應當地成了這故事裡的半個主角,上演慧眼識英,惺惺相惜的戲碼,情節的□便是把小妹許了得意郎君。

事實上,玉階飛同北辰胤的初遇,全無半點情趣,更談不上有絲毫浪漫,以至於玉階飛在日後回想的時候,覺得那簡直是他灑脫人生中的一大敗筆。

那一年玉階飛十六歲,自詡已閱遍天下可讀之書,於是辭別授業恩師出門遊歷。他這一去大有賞遍天下可看之景的氣勢,莫說一年半載之內不得迴轉,便是這輩子能否再見都是未定之數。他的老師亦是個懶散閒人,也沒多加挽留,只伸手指著茅廬前那一畝二分田,漫聲說道好徒兒,這塊地為師給你留著,你可別忘了。玉階飛向外望去,只見好大一片雜草你推我搡正長得陽光燦爛,老師不說還真看不出來是塊田。他知道這是老師拿諸葛孔明的例子勸他,怕他定力不夠,一時不察搖首入了紅塵。他向老師笑笑,搖著羽扇晃晃悠悠,迎著夕陽走了出去,還特地在田裡來回多踩了兩腳。

他玉階飛一不慕權,二不求財,三不為美色所惑,四不為義禮所縛,要真有人能誘他入了紅塵,倒也是樁賞心悅目的美事。如此一路迤邐行來,流連山水,待到了北嵎地界,正巧碰上寒冬。他本來趁著難得晴日遊興高漲,要飽覽一番新鏡初開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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