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日子會這樣過下去,平平靜靜,沒有波瀾。我不再是原著裡那個倒黴催的林洛兒,而是一個普通的村姑,過上平凡的生活。
可是天不從人願。
入冬,第一場雪後,表姐出嫁,外祖母樂極生悲,竟然中風了,癱瘓在床上再也下不來,神智也越發糊塗,有時連人都認不清。
拿了我嫁妝的二舅舅,原來沒去做生意,而是迷上了賭博,不但將在鎮上的鋪子輸掉,還把大舅舅湊給他的本錢也輸得一乾二淨,又在外借了印子錢。債主上門,將舅母氣得一哭二鬧三上吊,當場收拾包裹,抱著兒子回了孃家,說日子沒法過了。
兩兄弟原本感情不錯,二舅舅哭著切了小指發誓從此改過,大舅舅是個軟包子,雖然生氣,卻也不忍心看著自己親弟弟被追債的活活打死,只好賣田賣地替他補虧空,出嫁的大表姐也悄悄從嫁妝中拿了一些回來補貼,外祖母的箱底被翻空了,可還是缺老大一筆錢。
一沾賭癮,永無翻身之日。
家裡鬧的亂七八糟。
於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我被悄悄賣掉了。
買主是南宮世家。
作者有話要說:要用熱情來支援橘子啊~~~~
入狼窩
晴天一個霹靂砸下。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句話的精粹我今天終於理解得淋漓盡致。
舅舅為這筆買賣非常得意:“南宮世家這條門路,我還是託了七叔公的侄媳婦的弟弟的表舅子找的關係,又恰好收人的是小王管事,對我們家洛丫頭有印象,否則擠破頭都進不去,可惜秀如他們嫌棄太小,不肯收,否則倆丫頭都有出息了。”
外祖母正逢清醒,在病床上欣慰得直抹眼淚:“就算是給南宮世家做粗活丫頭,待遇也比平常人家的小姐好。而且他們家最是仁慈寬厚,極少打罵下人,活計輕,月錢又高,只要不犯錯,十八歲放出去嫁人的時候,還多多少少會送點嫁妝,若是運氣好能得臉,賞賜更是豐厚得不得了。而且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頭,見過世面,進退有道,不愁沒人求著娶。”
舅母拍著手笑:“南宮世家離咱家就幾十里路,洛丫頭有假的時候回來看大家也是方便的。”
秀如表妹也絞著手帕,低聲道:“等過兩年也給我找戶人家去做工,好給家裡添些進益吧。”
我問:“如果給主人家看上怎麼辦?”
舅母叫道:“那就是祖墳上燒高香了!我們一定得去磕頭。”
回家省親的秀雲表姐酸溜溜地說:“就憑你?也不照照鏡子?少痴心妄想了。”
我靠之
其他託關係卻落選的鄰家丫頭,見到我不是上前奉承,便是冷嘲熱諷,統統都眼紅得很。
難道被賣南宮世家做丫頭等於進世界五百強企業就職?
他們鬧得我一肚子氣沒處打來,只恨不得一頭撞死南牆上。
因為南宮家有放大丫頭的規矩,家外面買的統統送回去自行配人,所以賣的是死契,不到年齡,沒有主人允許,有錢也沒辦法贖身,而且若給家人知道我手上有錢,非得“借”去給二舅舅還賭債不可。
百愁莫展,望著月亮,我想暴走狼嚎,手邊是已經打好的小包裹,只待明天對方來採買生豬時,順便派車來將我和其他幾個過去做長工的男孩一塊兒載過去。
悲憤之下,我心頭一熱,決定逃跑
剛翻下窗臺時,就發現石頭蹲在不遠處的樹下,樹旁的草給他拔得亂七八糟,見到我後站起身想往回走,走了兩步又轉回來,低頭看著地上青石板問:“你明天要離開了?”
“我一點也不想去。”我很悲痛地說,“你說我去山裡躲一段時間,他們會不會換人?”
石頭驚訝地看著我手裡的包裹:“半夜一個人入山?你想喂狼?”
雖然入“狼”宮世家很可怕,但肉身喂狼的勇氣我沒有。這個一時衝動產生的念頭,瞬間萎縮了下去。
石頭又補充:“逃奴是會被通緝的,而且全家都會被連累,你才九歲,離開後呆哪裡?你癔症又發作了?”
他成功拔出了我所有僥倖之心,讓我如被霜打的菠菜,焉了下去,訕訕從包裹裡取出路上吃的白糖包遞給石頭:“別胡說什麼癔症,我只是想著明天要走,給你送點吃的做餞別禮,反正以後也不能和你玩了。”
石頭看著包子很久,忽然問:“其實你是在害怕吧?怕被欺負?”
“嗯。”我怕禽獸怕得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