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臂力!”武松雖然心下震怒,卻仍然驚歎對方的強悍臂力,此時雙臂隱隱發麻,急切間竟是再無力攻擊。
黑大漢冷冷地哼了一聲,氣焰卻比剛才收斂不少,顯然知道今日遇上了扎手的人物,一雙牛眼般的厲目不時左顧右盼,似在尋找什麼。
武松長吸一口氣,直立身形,一股雄渾的氣勢從他身上濃烈地散發開來,牢牢地將黑大漢鎖定,手裡的精鋼戒刀看似隨意地斜拖身後,卻保持了足夠的壓力,一旦黑大漢有任何異動,戒刀便可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從任何方向予以迎頭痛擊。
黑大漢的眸子霎時收縮。
武松渾身氣勢的驟變令他措手不及,待驚覺之時已經落入苦苦掙扎之下風。
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在一線之間,黑大漢只是在氣勢上略遜一籌,立時間便敗像漸露。
“某要出招了。”
武松鷹隼一般的目光牢牢鎖定黑大漢,渾身的每一塊肌肉正好達到最佳狀態,整個人就像一頭隨時準備出獵的獵豹,寒光閃閃的戒刀就是獵豹鋒利的爪牙。
一抹陽光透過樹隙灑落下來,正好照在武松高高舉起的戒刀之上,瞬時騰起一團耀眼的光暈,映得黑大漢眼前陡然間的一花——
凝神戒備的黑大漢只覺眼前一花,武松的身影已經從原地消失不見,頃刻間一股冰寒的殺意已經從斜前方罩了過來,頃刻間黑大漢如墮冰窟,武松這一切竟是如此恢宏博大,竟然堵死了他所有逃生的通路!
黑大漢雖然粗莽但並不蠢笨,此時如果選擇退避,那麼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旦處於劣勢他將再無法扳回主動!最終的結局只有一個,這可恨的公差將會積小勝為大勝,自己唯有敗亡一途。
除了硬拼,黑大漢已經別無選擇。
一抹微笑從武松的嘴角泛起,每次揮出這一刀,他知道這就是必然的結局。
自從藝成出道以來,還從未有過例外!從來沒有。
“嗷~~~”黑大漢如野獸般嚎叫起來,扯著脖子昂起了頭顱,一抹兇悍的厲色自他的眸子裡掠起,既便是死也要以最兇悍的方式去死!板斧上的冷焰在這一刻達到最耀眼的頂端,帶著兩股冰冷的旋風交叉斬擊武松的胸腹。
空氣裡似傳來了武松輕輕的一聲嘆息。
邊上的三名捕快目瞪口呆地望著槐樹下的鬥場,三個巨大的問號在他們的腦海裡騰起,那黑大漢敢莫是瘋了麼?為何竟將脖子迎向都頭的戒刀?而他的雙板斧卻砍擊都頭腳下的空氣?那賊坯定然是瘋了,想必片刻之後便會血濺都頭刀下了罷?
電光石火之間,槐樹上忽然傳來一聲清厲的斷喝:“且吃我暗器!”
一團銀芒驟然間自槐樹濃密的樹蔭裡射了出來,卻並非襲向武松,而是直奔武松身前半尺處,彷彿等待著武松撞上這銀芒閃爍的暗器。
好一個武都頭,臨危不懼,斷喝一聲,迅疾前衝的身軀竟是陡然一頓,生生從空中落下地來,戒刀去勢未竭順勢往那團銀芒一掃,但聽咯的一聲輕響,那團銀芒竟是突然暴裂了開來,迅速化作一股濃烈的白霧,往四下裡急劇地瀰漫,白霧裡還夾雜著濃濃的腥臭之氣、中人慾嘔,顯然含有劇毒。
武松不敢造次,只能落地後退,避至安全距離之外,遙遙監視那團瀰漫的白霧。
然後等到山風吹散白霧,槐樹下恢復清明,武松四人才發現,那裡已經空空如也,早失去了黑大漢的身影。
“竟讓這廝給跑了!”武松恨恨地將戒刀入鞘,揮手道,“走!我們回衙,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返回縣衙,唐知縣早已經候在大堂裡。
武松臉上浮起一絲愧色,正欲上前向知縣請罪,不想唐知縣卻搶先步下臺階,笑道:“武都頭和兄弟們幸苦了,哈哈,這是紋銀二十兩,都頭拿去給兄弟喝酒,這緝拿兇犯之事,本縣自有計較。”
“大人!?”武松又驚又疑,望著唐知縣,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下官辦事不力,以致讓兇犯脫逃——這——”
“哈哈。”唐知縣對武松的話一笑置之,“武都頭藝高技精,此事清河縣誰人不知?區區殺人兇犯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且去和兄弟們喝酒,他事自有本縣處理。”
“這——”
武松手捏著唐知縣塞過來的二十兩銀子,感到有些無所適從,在旁邊捕快的拉扯之下才從大堂退了下來,卻聽捕快壓低了聲音道,“都頭,你雖然武藝高強,但這官場上之事卻不如小的通曉,看知縣老爺臉色,顯然是不欲都頭認真捉拿兇犯了,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