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勞心,倒不如將這煩心的事兒,說給這老卒聽。相信只要自己不說得太過明白,總可以在其人處得來一些建議。
奉上銀兩,柳如煙再次請這老者上座,款款施禮後開口說道:“老伯既是看出如煙有心結墜著,能否幫如煙拿個主意,如煙卻被一事困擾,當真有些進退兩難!”
那老卒“喔”了一聲,喝了口茶後緩緩說道:“恩客不妨說來聽聽,老朽昏聵,未必能替恩客拿個主意,可若是恩客你心存鬱結,那方兒再好也是無用,既如此,恩客想說那便說說,終歸比窩在心裡要好上一些!”
柳如煙見這老者如此通曉事理,心存感動,當即對此人增了幾分信任。
“我因一時不慎,打壞了夫君借來鑑賞的一件玉器。這玉器價值不菲,聽夫君所言又是孤品,無可替代。如煙心念於此,故而惴惴不安,現下夫君返回在即,便失了方寸,還望老伯能幫如煙拿個主意!”
那老卒聽聞此言,面帶詫異,其人看了一眼掛在正堂中的一副字畫後,面色一沉起身開口說道:“若是如此,老朽便告辭了!”
柳如煙見狀,連忙阻攔,詢問之下,方知道其人動怒的原因。
“夫人脈息混亂,急火攻心,分明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煩,若只是金銀,何需如此?老朽雖是眼拙,卻也見過些世面,能在這正堂之中懸掛周仲康畫作的人家,豈會缺了金銀?夫人既然想卸下心結,卻又不願明說,那老朽告辭便是!”
那柳如煙看了牆上的畫一眼,魄感詫異,喃喃似自語一般對著這老卒說道:“老先生可是看錯了,我夫君雖是公門中人,仰仗不過官家俸祿,如何來得什麼上等字畫?聽夫君所言,此畫得來便宜,不過尋常之物,若是老先生喜歡,儘管拿去,如煙現下便尋人為老先生取下來。”
那老卒聽柳如煙如此言語,也是一愣,又仔細將那畫看了兩眼,但很快便沒了興趣。
“夫人莫要招呼人了,想必是老朽眼拙,當真看錯了。只是夫人若想早得子嗣,還是莫要為旁事勞了心力,老朽良言至此,夫人保重,老朽告辭!”
言罷,這老者施禮便要離去,那案上擺放著的銀兩卻是看也不看。
柳如煙心焦之下,如何肯放,當即賠罪。只說因事情牽連太大,故而如煙不敢如實相告,還請老伯權且聽之,如煙不再隱瞞便是。
這老卒似是見柳如煙眼中含淚,又被其人哭軟了心腸,猶豫一下,再次坐回原處開口說道:“夫人莫怪老朽,老朽當真是想為夫人去了心結,以全藥力。老朽過往也是公門中人,如何看不出些端倪?夫人言語之時,曾三撫腰間素袋,老朽篤定,那打碎玉器未必是真,但那招禍的物件,只怕就在夫人隨身素袋之中。”
柳如煙聞言大驚,手掌不由自主便護向了腰間,可是那老者見狀,卻是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夫人莫怕,若老朽想要生事,那字畫或能值些銀兩。但老朽自問,雖潦倒落魄,卻早見慣了這世間百態。於天地間,不過一混生等死的人兒。若言所喜,唯問暢快。若論所慮,不過醫道淺又薄屈尊人下,縱有奇術,難醫這天下人心。不過,夫人既是惹上大禍,且放膽直言,老朽可立下重誓,聽過即忘,夫人大可將老朽當做那殿堂裡的泥塑,無需字字斟酌,說到開心便好!”
這老卒一番“坦蕩”言語,讓柳如煙面露愧色,柳如煙商賈出生,這眼神閃爍的坑蒙拐騙之流自是識得,可是像這老者一般藏而不露的“高人”她哪裡見過,當下便不再刻意隱瞞,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個大致。只是柳如煙再傻,也不會不識得一點分寸,那薄片上所書內容,柳如煙隻字未提,只說自己無意中毀壞了自己夫君取回的物證,後因怕此事來日會牽連到自己的夫君,而自己又不知該如何交待,這才心中異常煩亂。
擺弄著柳如煙遞過的紅色鈴鐺,那老卒似是有些顧慮,待柳如煙開始催促,其人這才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既無旁人知道,此事倒有一解決的途經。恩客可有聽聞這等說辭,第一莫做,第二莫休?”
柳如煙聞言大惑,連連搖頭。
“此事若是亮明,只怕你那主家難逃刑判,便是夫人你,也脫不得干係!故而若依著老朽,倒不如將此事做絕,今番夫人若信得過老朽,老朽便做個惡人,來日夫人只說有惡人劫奪府中財物,連這鈴鐺兒也一併帶走,左右老朽不日便要退老,便是刑訊司查起,老朽只說親見此事,以老朽偌大年齡,何人會疑?”
柳如煙聽這老卒這般說辭,當即被嚇了一跳,她一個婦道人家,便是從自家夫君那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