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猜到蕭樂白便是連玉人,自然知曉他每句話都不是隨意而言,她想知道,他這句話裡,到底蘊含著怎樣的玄機。
“告訴你也無妨。你和宗主的婚事,已經被人秘密傳了出去。關注你的人,自然會知道這個訊息,你說,他會不會趕過來?”蕭樂白的聲音,是如此的雲淡風輕。聽在秦玖耳中,卻分外沉重。
“所以,宗主已經派人在這裡設下了埋伏,就等著有人來救我?然後,再一網打盡?”秦玖慢慢說道。她唇角依然掛著笑意,仿若對此毫不在意。
原來,連玉人搞出來這樣一場喜事,卻是為了讓前來救她的人上鉤。
“我想,我還沒有那麼大的魅力。恐怕宗主這一次要失望了,我為了修煉補天心經,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軀,這世上恐怕沒有哪一個男人肯娶我,更沒有哪個男人肯為了我拼命,宗主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秦玖輕輕搖了搖手中杯盞,酒液泛起一圈圈漣漪。
蕭樂白先是一愣,隨即仰首笑道:“阿玖,我實在是太喜歡這樣的你了。明明心中怕得很,卻還能若無其事地說出這樣的話。你說你修習補天心經,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這話我卻是不信的。你並沒有殘殺那些少年的性命,你用的是自殘的方式。這讓你在武功增長的同時,身體卻是越來越虛弱,這,卻是瞞不過宗主的,他,早就知道了。”
這件事,起先,就連枇杷都被他瞞了過去,沒想到連玉人竟然知道的這麼清楚。
“這些,你竟是知道?”秦玖把玩著酒盞,慢慢問道。
蕭樂白玩味地笑道:“是的,我知道。當年,你去偷宗中的武功秘籍,雖然最後只是謄寫了一份帶了出去,並沒有將原冊偷走。但事後還是讓宗主察覺到了,他曉得你要習練補天心經,還真怕你會用少年的精血。沒想到你竟然沒用,從那時,宗主就對你產生了興趣。他看著你,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子弟,最後升到了門主之位,當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秦玖沒想到,從那時,連玉人便知道這件事了。
“原來如此,那宗主何時出關?”秦玖垂下睫毛,望著杯中盪漾的酒水,輕笑著問道。
“你要找宗主?”蕭樂白閒閒問道。
“自然。我要告訴他,我和顏夙,早已情緣已盡,我也不喜歡顏聿,倘若我喜歡他,恐怕今日我就不會在這裡了。我不願意答應宗主,不過是因為,宗主的魅力還不夠而已!”秦玖抬起一雙水眸,懶懶說道。
蕭樂白的眉頭為不可察地一凝,這微小的變化早已看在秦玖眼裡,她更加確定,眼前之人,便是連玉人無疑。他早已出關,這是不是說明,他的絕魂大法,已經練到了第九重?!
秦玖深吸一口氣,忍住胸間忽然的憋悶和脹痛,輕笑著道:“大司樂,若是無事,我便回去了。”
她轉身離去,夭紅的裙尾擦著蕭樂白的白衣而過。她在和他擦肩而過時無意駐足,伸出手指,輕輕滑過蕭樂白的臉龐,淡淡道:“我倒是喜歡大司樂的風度,和顏夙有幾分像。”
她很快走了出去,蕭樂白伸手摸了摸被她撫過的臉龐,想象著方才那一刻溫暖如玉的觸感,他的一雙眸微微眯了起來。
秦玖在御風閣外駐足,雪已經停了,但山野間依然是霧靄重重。她的目光從天宸宗的屋舍前掠過,天色漸黯,屋簷下的紅燈籠已經依次點亮。這讓秦玖心底深處,浮起一種讓她無法喘息的恐懼來。
這一種恐懼,以前她曾經感覺到過,但似乎都沒有這一次來得深刻。
御風閣地勢很高,山風很凜冽,她越來越弱的身體根本不能抵禦這肆虐的寒風,擁緊風大氅,她輕輕撫住胸口,她絕對不能,讓連玉人的陰謀得逞。
回到所居住的小院,很意外地看到了蘇挽香。
“我想,你已經知道,宗主為什麼忽然要娶你了吧!”蘇挽香的話語裡暗含著幾分得意。
秦玖靜靜看著蘇挽香。
幾日不見,她已經不再似剛從牢中逃出來時那般憔悴,白皙的臉上,柳眉麗目,暗含著一種睥睨人的氣勢。她以一種譏誚的神色看著秦玖,唇角笑意悠然。
秦玖一雙漆黑的鳳目,已經慢慢眯了起來,隱有刀鋒般的凌厲劃過。她面上依然掛著讓人心醉的笑容,可卻收起了以往刻意的嫵媚,再沒有那種逼人的豔光。
“是你出的主意?”秦玖知曉連玉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但是,她和顏聿的事情,連玉人不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確實是我,你又能奈我何?我不過是告訴了宗主,顏聿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