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傑漸漸恢復了些神識,就見江冽塵志得意滿,正放聲大笑,手上殘影劍與索命斬交映,光芒森冷。腦中忽地閃現出祭影教秘笈中的幾套招式,明知以旁門戰本源是個雞蛋石頭交碰的局面,下意識中卻已想不到那許多顧忌,自然而然的就使了出來。雖已年深日久,當時練得也不大純熟,但經那招式在腦中過了一遍,危急中使出,自有一番獨到威力。江冽塵竟也給攻了個措手不及,半退一步,抵過攻擊,暫取守勢。但或許也是沒想到李亦傑這垂死之人還有能力反抗。吃驚佔了大半。
李亦傑這一招得手,正要躍上前乘勝追擊,手臂忽然被人扯住,向後拖出。陸黔低聲道:“李兄,雪兒要我跟你說,休要戀戰。留得青山在,後面的意思,你也明白。先撤,走!”一見索命斬給人搶去,原本拍著胸脯擔保要掩護他的人都不知所蹤。如此說來,他們救的不是他這個盟主,而是在打索命斬的主意。不論強搶也好,哄騙也好,總之是拿他在當猴子戲耍。倒要慶幸索命斬提前被搶,好讓他早些認識到這些下屬的真正心思。也能明白,他根本未得民心。想要讓別人真心尊敬,還得再花上很長時間的努力。
南宮雪心裡對程嘉華總也放不下,將李亦傑託付給了陸黔後,又奔回原地探看他傷勢。捫心自問,就算他剛才不是為自己而受傷,也絕不能放下他不管,落到江冽塵手上,還哪有活路在?拉住他一隻胳膊,搭在肩上,半背半扶地拖著他奔行。感到他凸出的骨頭壓得肩膀生疼,與他如此近距離接觸,一陣臉紅心跳。隨即暗罵:這是什麼時候,竟還有閒心想這些?
李亦傑見南宮雪奮不顧身去救程嘉華,倒和自己剛才救傷者類似,都是一門心思的救人,完全沒想其他。設身處地,倒不由為先前幾次猜疑她而暗生愧意。江冽塵正被正派眾人圍攻,他出手如電,幾乎每彈指間都能殺傷一人。帶來的隨從也在攪亂正派隊伍,打得他們成了一盤散沙。
李亦傑皺眉道:“大家都別勉強了,再多有傷損,損的也是咱們的人”一人道:“就算死,死的也是我天河幫自己弟兄,我們可沒有一個是孬種。索命斬本就不該由你繼承。原公子是憑自家實力贏的,我們也心服口服。可索命斬該是戰利品,而不是給他當禮物隨便送人的。”他嘴裡說著話,而臉不向李亦傑瞧,手上的招式也絲毫不緩。能將‘一心二用’之技運用的如此純熟,那人也真可說是十分不易。
江冽塵瞥眼見南宮雪負著程嘉華,喝道:“給我放下他!”三指繃緊,兩指滑出,一股強勁力道彈了出來,在南宮雪肩上穿出個洞眼。這動作是極為淺顯,小孩子也模仿得出。但若無強大內力輔佐,仍是無法隔空傷人。
南宮雪半邊身子痠麻,不自禁的手臂一鬆,程嘉華也跟著摔了下來,又跌倒在地。還想再去扶他時,李亦傑和陸黔都忙著看她傷口是否嚴重,一點不讓她動彈。忽見半空中厲光一閃,一把短刀飛了過來,釘在程嘉華肩側。李亦傑等人一看,不得了,這可不正是索命斬?
陸黔抬腳一蹬,半空中一彈一勾,將索命斬扯了過來,握在手中。拉了南宮雪,道:“撤。”知道任憑自己磨破口舌,還不如先行撤走的說服力大。南宮雪急道:“可是我師兄”陸黔道:“他會跟上來的,我瞭解李亦傑,咱們走!”擔心程嘉璇趁空偷溜,自己的命門可還在她身上,緊緊抓住她手腕,也一起奔逃。
陸黔確是十分了解李亦傑,才跑沒幾步,就聽到他追上來的聲音。叫道:“你徒弟咱們難道就不管了?”陸黔道:“他能逢凶化吉,一定沒事的。否則也就只有一切聽天由命!”一邊大步奔逃,同時聽到身後眾人傳來的叫喊聲,又多了不少“盟主”“盟主”的呼聲。陸黔道:“別人對你有幾分尊重,不看你有幾分能力,而是看你身上有幾分利益可撈。”南宮雪聽得不悅,卻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四人受江冽塵和正派群雄一路追趕,一退再退。最後看到面前出現個山洞,不顧一切的就鑽了進去。洞中岔路繁多,地勢複雜。但他們只想著儘早逃開江冽塵魔爪,也不管在洞中將會遭到何種危險。拐過幾個大彎後,聽到外頭一線聲音從洞口飄了進來:“李亦傑,你給我滾出來,躲在裡面做縮頭烏龜?”都認得這是江冽塵的聲音。李亦傑深呼吸了幾大口,道:“我偏偏不出來,有本事的,你進來捉我呀!”
江冽塵冷冷的道:“本座再給你一點時間考慮。出來。”李亦傑笑道:“我待在這兒挺好,這裡就是我自己的地盤,為什麼要出去?”
江冽塵道:“你就想安安穩穩的躲在這兒,還能跟你師妹長相廝守”李亦傑笑道:“不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