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咱們可沒時間耽擱。”
平若瑜笑道:“夫君,咱們運氣真好,八成是找對了。我聽說武林中人便是輕功再高,也不過是水上飄來、踏雪無痕。卻無人能逾水而過,還不激起半點漣漪。從這水面晃動來看,顯然那人才走不久,而旁邊這幾滴水嘛,就是給他一腳踏落,濺出在外的。”說著雙眼直望著他,急等聽他肯定。
上官耀華冷笑道:“倒不信得能歪打正著!這幾日風大,水面晃動,說不定正是給風吹動的,偏是你有這番好興致,再來胡思亂想!哪一位高手不肯好好走路,放著大路不行,偏要將好端端的一雙靴子,踏到水潭裡去?”平若瑜給他貶得一無是處,心中不服,正想尋話辯駁,上官耀華忽地抬手將她一推,轉過身冷冷道:“明人不做暗事。你一路上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們,到底是何居心?”
平若瑜長劍橫在胸前,也跟著他轉向來路。江冽塵無謂一笑,從亭臺廊柱後轉出,淡淡道:“你的耳力倒是大有長進,可喜可賀。方才韻貴妃也說過,各人隨意分組。說我跟著你就罷了,何必再加鬼祟二字?”平若瑜聽他語氣陰晴不定,想起在吟雪宮受他苦苦相逼,再憶及從前在平家莊中,聽到種種傳聞,都說他是個心狠手辣的冷血瘋子。是以心中雖然憋得有火,當了他面,也不敢如上官耀華一般造次,強笑道:“江大人,是是你啊,你遲遲不肯現身,可是為給我夫婦多些時間獨處?那可多謝你了。唔,你見多識廣,想必對此事更多幾分把握,不如——咱們就結伴同行如何?”
上官耀華冷冷道:“那種莫名的厭煩感,只當見到你時才會有,與耳力無關。”江冽塵道:“原來小王爺對本座印象如此之深,這倒是榮幸之至。”上官耀華冷哼一聲,道:“你盡在囂張什麼?那個賭約,我是認真同你下。”江冽塵淡笑道:“本座也不是講假的。”見上官耀華氣得臉色鐵青,又道:“剛才那個小賊,你覺著是什麼來頭?”上官耀華道:“自然是你的人,還囉嗦什麼?就不知你又在打什麼陰謀算盤。”江冽塵冷笑道:“沈世韻一舉一動,盡在本座掌控之中,還不必如此費力。凡是壞事,你就一律推在我頭上了,是不是?”
上官耀華冷哼一聲,道:“懶得跟你廢話。若瑜,咱們快繼續追下去。”江冽塵抬手按住上官耀華肩頭,道:“那是吟雪宮的家事,你這般熱心做什麼?”
上官耀華隨手甩脫,道:“你本來就是反賊亂黨,自無所懼。但要是給皇上聽到訊息,我我的王位就”江冽塵一聽即知,道:“你擔心王位不保?如此說來,你起初倒並非受福親王所迫。跟著那女人作亂,就為在政變後保住王位,如今擔心給皇上知曉,也是怕他廢了你的封位?區區一個小王爺,芝麻綠豆的小官,也值得你如此小心?本座一早說過,只要你答應加盟我教,即便是副教主尊位,任你挑揀。”
第三十八章(33)
上官耀華對他提議從未動心,寧可去同平若瑜糾纏,至少自己尚可掌握主動,轉身道:“我們走。”江冽塵道:“慢著。耀華,我有話給你說,同你最在乎的東西有關。讓她先回避。”平若瑜微微一怔,似是將上官耀華視做自身私有之物,唯恐給人搶了去似的,慌忙抱住他一邊手臂,道:“不要,我跟耀華已經拜過了堂,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沒什麼不能聽的。”江冽塵對她全無耐性,道:“與你無關。何況這一件事,我看你不會有興趣。大不了事後讓他向你坦誠便是。”平若瑜望了望上官耀華,見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好似想到些許顧慮,一時猶豫不決。最終卻仍是拍了拍平若瑜肩膀,儘量將聲音放柔,道:“你先回去等我,不會有事。”平若瑜見上官耀華也發了話,在外人面前,總要給丈夫一點面子。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輕一吻,微笑道:“那好罷,你可要快點回來,別讓我一個人等急了。”新婚夫婦間恩愛,若是任何一人臉皮不薄,又或是苦追如願,在外人面前便都要大加展現,生怕別人看不出他二人好得蜜裡調油。上官耀華硬著頭皮捱過她親吻,總算勸得她答應回府。眼中雖有不耐,臉上卻不知不覺的紅了起來。江冽塵看著他給老婆擺佈得欲哭無淚模樣,忍俊不禁,道:“原來‘位高權重’的承王殿下,在老婆背後談論舊情人,仍然會心慌啊?”提起‘位高權重’四字,刻意加重了讀音,有心譏諷。上官耀華故作高深,道:“是麼,難得小王這點家務事,值得‘天下第一’的高手費心,實在榮幸。”江冽塵淡淡一笑,道:“你既肯賞臉,榮幸的是本座才是。此地四通八達,不是議事之地。咱們是否應當另尋個隱蔽處,好好談談?”上官耀華瞪著他半晌,一聲冷笑,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