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拇指上套著一枚翡翠扳指,堅硬的玉製硌在我的頜骨上,錐心刺骨的疼。烈日當空,他額頭滿是汗水,順著清峻瘦削的臉廓,滴滴答答的濺落到我臉上。
“嗒”數滴過後,終有一滴濺入我眼內,我眼睫急眨,正覺眼球火辣刺痛,忽然唇上灼灼劇痛,竟是被他牙齒狠狠咬住。
我痛呼吸氣,眼裡痛得淌下淚水,頭高高仰起,掙扎著試圖避開他的攻擊。無奈這一切都只是徒勞,他的力氣遠勝我數倍,任我踢騰雙腿,卻逃不開半分禁錮。
我咬緊牙關,感覺唇上一抹血腥入口,於是索性放棄掙扎,閉上眼默默忍受,只是因為太過害怕憤怒,身子卻是不受控制的狂顫。
唇齒間溫潤的感受到他舌尖溼濡的舔舐,瘋狂啃噬終告停止,他細細的舔著我的唇角、臉頰我忽然產生出一種異樣感覺,這哪裡是親吻,分明就似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兒在胡亂舔人。
“噗!”明知在這個時候,這種氛圍下絕不該發笑,可我卻終是沒能忍住。等到這一聲笑出,我才又後怕不已,更加緊張的閉緊雙目,不敢睜眼瞧他暴怒的神情。
“你還笑?”聽不出他是惱羞還是氣憤,我只覺得身上一緊,他竟然伸手開始扒我的軍服。
“不要!”我嚇出一身冷汗,彈目開眼,驚恐無狀的看向他。
甫睜眼,入目的是多爾袞的右肩,晃眼間,削瘦的肩胛上有塊齒痕狀似疤非疤的粉紅色印子,驀然跳入我的眼簾。那印子在我眼中遽然放大,我瞪大了眼,突然覺得所有的氣力全部被抽空。
“看!這是我給你的信物!來生你來找我記得”
這是信物來生找我
我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全身顫慄不止。
多爾袞的臉近在咫尺,目光炯炯,情/欲暗湧。在那一刻,透過這張酷似努爾哈赤的臉,我只看到一雙霸道跋扈的眼
褚英!我許了來生的褚英
我啞然尖叫:“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再傷害我”
因內心無比恐懼,聲音顫若秋葉,我害怕的淚流滿面。
多爾袞停了手,滾燙的掌心按在我的腹部,肌膚相觸,全然沒有半分旖旎,唯有緊張和難堪。他的眼神漸漸平復清澈明淨,然而我卻不敢掉以輕心,那裡頭層層迭迭,隱晦如海,深不可測,無法猜出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終於,在煎熬中捱過漫長的等待後,他緩緩撒開了手,手指輕撫上我的面頰,將我鬢角的碎髮一一撥開:“我不逼你。只是記著你欠我的,必然要還我!你休想逃得掉!”
你欠我的,必然要還我休想逃得掉
我如遭電亟!我欠他的,我欠他的阿巴亥
多爾袞沉著臉站起身,我眨眼,忍著全身痠痛,狼狽的攏住衣襟,翻身從草叢裡爬了起來。
一切都只是幻覺罷了,他不是褚英!他是多爾袞!
稍稍穩定心神,那頭多爾袞冷眼睥睨:“鑲藍旗你混得不賴啊,居然跑到鑲藍旗去了。能女扮男裝這麼久,必然有人在背後包庇縱容”
我唬了一跳,忙道:“沒有!你別亂講!我只是出發前敲昏了一名小兵,頂了他的名額罷了”
多爾袞冷冷一笑,我知道他斷然不會輕信。他和濟爾哈朗同受皇太極恩寵重用,然而兩人卻時有政見不合,竟像是兩冤家對頭一般,逮到機會便要彈劾打擊對方的氣勢。
倒黴我一個不要緊,若是因此連累了濟爾哈朗,那可就真的過意不去了。
我舔了舔唇,口乾舌燥。下唇被他咬破了皮,血絲鹹鹹的,略帶了點腥味。
“過來!”他走到坐騎旁邊,命令我。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磨蹭過去,他揹著身在馬鞍旁一陣摸索後,突然轉身朝我丟過來一件東西。我環臂抱住,卻是一隻牛皮水囊。
天氣乾燥炎熱,時下供水艱難,尤比糧食短缺現象更為嚴重。自打進入察哈爾境內以來,因缺水中暑之人數不勝數,夜裡趕路時,常常有人昏倒路邊而不被人知曉,直等天亮各旗清點人數才會察覺。
我嘆了口氣,拔下塞子,仰頭灌了兩口。正喝得暢快,忽然腰上一緊,多爾袞摟住了我,輕聲說:“真不明白你搞什麼名堂,乾巴巴的混在西征隊伍裡,把好好的面板曬得都脫了皮自古女子皆愛美,無論老幼,都極為珍視自己的容貌,為何偏偏你就愛特立獨行?”
我嘿嘿一笑,腰肢扭了下,掙脫開他的狼爪:“貝勒爺說笑了。”
“我不說笑!”他猛地拽住我的胳膊,“之前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