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斷臂,去你的過日子。”
隱沉被我嗆了一句,似乎很是開心。他哈哈笑了兩聲,卻是沒有再搭話。
我聽著他爽快的笑聲,越發窘迫,加快了腳步直直往前面走去。走了一會兒,卻不見隱沉跟上來。我疑惑回頭,他長身玉立地站在夜幕下,竟是半天也未挪動一下步子。
我皺眉:“怎的不走?”
他美滋滋地道:“笨,為夫這是歡喜。”
我調開目光,一顆心忽悠忽悠地亂顫。
“回去之後,記得給我洗頭”半響之後,隱沉才語無波瀾的說了一句。
我背手歪頭:“你沒手?”
隱沉嘴角往下一拉,眼神落在我手上捏住的紙片上:“你不肯給為夫寬衣解帶,為夫就不能把手接上。為夫不能把手接上,就不能自己洗頭。為夫不能自己洗頭,就得勞煩娘子。”說著,隱沉裝模作樣地朝我施了一禮:“娘子你好!”
我神色微怒,咬牙後退:“恬不知恥!”
隱沉一鼓作氣,繼續說:“小生不敢!”
皎潔的月光照在他俊朗的面上,真真兒像是戲本子裡調戲良家婦女的無良公子。我方才怎會覺得他清如淨蓮呢?
我兩一前一後的進了臨水城最大的客棧,方入門,店小二便滿臉笑容的迎了過來:“兩位貴客來的正好,小店正好剩了兩間上房。”說著,店小二有意無意地瞅了我一眼,比著手指頭:“不知二位是要一間還是兩間?”
我愣了瞬,面色徒然一冷:“兩間!”
店小二抖了抖身子,面上的表情像是死裡逃生了一會:“是、是、是,小的這就帶兩位貴客上樓。”
我摸了摸麵皮,無辜地看著隱沉。莫非我長的太嚇人?為何那位小二哥見我冷一下面色,便好似遇見了黑白無常?
隱沉伸手捏我的臉,笑道:“我家娘子如此天真可愛,怎會嚇人。”
店小二撓撓後腦勺,表情誠懇,眼神裡透著驚豔:“是,夫人貌若天仙怎會嚇人,小人只是頭一次見到如夫人一般的仙女,一時愣了神,夫人莫怪、莫怪!”
我捂嘴輕笑,店小二這演技真真兒出眾。說出來的話明知是假,卻讓人無比相信。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我最喜歡這章節了。寫完這一章節,我別提多有成就感了。
☆、淚流滿面
因著白日裡就吃了幾個饅頭填肚,如今有了錢,自然要好生款待自個兒。我問店小二:“店裡什麼菜最好吃?”
店小二報了幾個菜名:“國色牡丹,糖燜蓮子,滷斑鳩,八寶榛子醬,什錦鍋子。”
隱沉擺手:“上些清淡的菜色,晚間不易太過油膩。”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委婉道:“今日你出力甚多,點個八寶榛子肉犒勞你!”
隱沉瞅著我,笑了笑:“再點個酒釀蜜藕。”
我討好的搖著隱沉的袖子,朝他乖巧笑了笑。
店小二點頭哈腰候在一旁,看向我們的目光曖昧中帶點疑惑,疑惑中帶著不解,不解中又帶著一絲恍然大悟。
我咳了一聲,吩咐:“快點上菜吧,順便上兩桶熱水。”
店小二“誒”了一聲,這才退了下去。
兩間上房,正門對門。我徑直入了一間房,不一會便有人送熱水上來。我梳洗了一番,估摸著過了一炷香,大約隱沉已經洗漱好了再去了他的房間。
我敲了敲門,隱沉道:“進來。”
我推開門進去,只見隱沉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裡衣坐在床榻上,衣裳半退,露出半個胸膛。我目光呆滯地盯著他,隱沉低低一笑:“時歇。”
“啊!”我回神,只覺面上似火燒。連忙垂下頭,卻又抬頭,悄悄地拿眼角的餘光瞟了他一眼。
只見隱沉拿著那張紙片,輕輕朝它吹了口氣,再把紙片往斷掉的胳膊上一放,那隻斷掉的手立馬接上了。隱沉活動了下胳膊,對我道:“這紙片人的身體果真沒肉體好用,摸起來也是冰冰冷冷,毫無手感可言。”
我抿唇,不答話。
隱沉的臉倏地苦了下來:“娘子,你當真是嫌棄為夫了嗎?”
我輕咳一聲,整頓神色道:“怎會。”
隱沉滿意地頷首:“那過來摸一摸!”
我抽了抽眼角,無論講什麼,都能扯到這上面來,這也算是一種本事。
待菜上好,我夾一筷子八寶榛子肉感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果真是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