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遞過去笑道:“你上月添了小子,我也沒準備什麼賀禮,全當現在補了。”梁秀接過心下感動之極,跳下馬來伏倒在地泣道:“屬下願肝腦塗地報大將軍知遇之恩。”李思業點點頭,下馬將他扶起,又拍拍他的肩膀,眾人這才繼續前行。
且說四寶在一旁見了心下詫異,梁秀生子,就是他幫忙收的禮,明明看見有李思業送的賀禮,怎麼現在又說沒有。這件事彷彿就象一塊魚骨頭卡在四寶的喉嚨裡,不說出來實在難受得緊,一直走了三里,四寶終於要被這魚骨卡得瘋掉,他剛多嘴說了個禮字,卻被柴煥從後面趕上狠狠抽了他一記頭皮,把他正要出嘴的話又硬生生打了回去。柴煥當然知道王四寶想說什麼,李思業整天考慮大事,哪會記著這種雞毛蒜皮,那賀禮是趙菡替他準備的。
說話間便到了營地,雖已是夜裡,但所有的人都跑出來迎接李思業一行,又有十幾個孩子圍著左右撒歡。
柴煥突然發現營地的人似乎多了很多,還有女人、小孩,便詫異地向梁秀望去,梁秀會意笑笑過來道:“我剛才忘記說了,幾天前我聽說蒲家撤離,便率領弟兄們去抓回了一百多戶工匠,可惜去晚了一些,否則還可以留下更多的人。”柴煥和李思業對望一眼,突然一起大笑起來,看來上天對山東的確不薄,最終還是給山東的軍工保全了一支血脈。
下集《海權思想》
卷四 第十一章 海權思想
更新時間:2008…11…23 20:29:17 本章字數:3200
天剛剛泛出青白色時,李思業痛苦地被四寶叫醒,望著精神煥發的王四寶,李思業恨不得將他掐死,帳篷不隔音,他被王四寶震天的鼾聲幾乎折磨了一夜。
匆匆地梳洗一番,李思業來到主營,柴煥和梁秀早已先到,一抬頭,柴煥嚇了一跳道:“思業,你不會一夜沒睡吧!”李思業恨恨地盯了一眼同樣充滿關切目光的王四寶,眾人會意,皆大笑起來。早飯吃罷,梁秀搬出一個木桶笑道:“大將軍,這便是第一桶金。”
李思業驚喜得扔掉了茶碗,疾步衝上前檢視,裡面裝了約半桶金砂,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李思業撈起一把,細碎的赤金從他的指縫裡蔌蔌流下,訝道:“是砂金?”梁秀臉上微微一紅道:“這一帶礦金、砂金都有,屬下貪圖方便,便選擇了淘砂金,這裡有十斤二兩,是屬下率人在二十天內淘到的。”
李思業點點頭道:“你才幾十人,能在二十天內淘到這麼多已是不易,我打算再調五千兵過來幫忙,以後萊州一帶就交給你了。”說完不理二人詫異的目光,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大笑道:“走!淘金子去。”
太陽終於噴薄而出,霞光染紅了高處的山林,幾條淺淺的山澗從濃郁的山中穿流而過,清澈見底,千萬年的流水沖積起延綿幾十裡的沙床,採金就在河床上進行。
四寶操起一隻金耙,奮力向河沙挖去,又將河沙小心地倒進金斗裡,隨即腰上的肥肉劇烈地抖動起來,不一會兒,泥沙淘淨,四寶又一頭撲進沙裡,瞪著斗大的白眼,貪婪地尋找起來。“找到了!”四寶一腳踢翻金斗,狂喜地大叫起來,白胖地指縫裡閃著一粒細細地金光。他小心地將金粒放進袋裡,也不管是否會腰肌勞損,又抓起耙子吭哧、吭哧地大幹起來。
李思業和柴煥光著腳在溪流裡穿流而行,一群群小魚在他們腳趾縫裡來回穿遊,梁秀帶著幾十個親兵在兩邊護衛著,不滿的目光不時向瀆職的四寶投去。
李思業彎腰撈起一條小魚,輕輕衝它吹口氣,又隨手丟進了河裡笑道:“如何?冰涼的感覺不錯吧!”柴煥微微一笑道:“讀書人講究行止有禮,從前在西湖邊讀書時是從不敢把腳放進湖水裡的,更不敢想象你昨天的放浪形骸。不過光腳在曠野裡行走,確實有一種讀《莊子》的心境,‘何妨吟嘯且徐行’,偶然嘗試一下,卻也不錯。”
柴煥掬起一捧清水,細細凝視,又隨口問道:“思業如何想到調五千兵到萊州來?”李思業不答,拾起一塊鵝卵石,貼著水面打了幾個水漂,這才大笑道:“明光跟我幾年了,說話還這麼彎彎酸酸,你想知道早上就直問好了,為何還忍到現在,這一點你倒需要向四寶學學。”柴煥臉上有些掛不住,尚在滴水的手指著李思業惱火道:“你這人當別人都跟你一樣嗎?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象昨天你的裸泳,也不想想在士兵中的影響,還有不通人情世故,屬下娶親生子也不過問一下,要不是郡主替你打點,又不知會寒了多少將士的心!”
李思業一呆道:“是趙菡麼?我怎麼從不知道?”柴煥鼻子裡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