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擁擠的地鋪,還有父親和大伯在爺爺葬禮上用他聽不懂的語言在爭吵。他對上海的不喜歡,也就是在那時埋下的。
但第二次到上海來,印象卻完全不同了。接新生的大巴帶著他們駛上高架,在高樓裡穿行,這是張生從未見到過的奇妙景象。高架路就像是從高樓的樓群裡硬生生劈出來的一樣,樓和路的距離近到不敢想象,每到轉彎的時候,就有種車要撞上去的錯覺,但一過了這個彎,路又繼續柳暗花明的延伸下去。張生覺得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
張生爸覺察到了這小子的情緒變化,在一旁得意的說:“看,上海比成都有氣派吧!”其實,張生爸的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激動。在張生爸看來,張生的高考成功,是他迄今為止最大的人生成功,他終於可以以H師大高材生父親的身份凱旋上海,在大哥面前出一口惡氣——他那位寶貝侄女,只上了箇中專。
但這種興奮很快就被擊潰了。先是張生爸。他以勝利者的姿態宴請親朋,但觥籌交錯間,他大嫂,也就是張生的大伯母看似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他的興奮勁兒打了折扣。這句話是——“聽說現在大學都不包分配了,畢業以後能不能留在上海還說不準吶,小申要是不努力,恐怕以後還是找不到好工作的。”
彼時的張生同學,正在一堆濃油赤醬的食物裡掙扎,根本鬧不清楚長輩們在鬥什麼嘴,他只知道自己未來至少四年的時光,必須面對這些甜得發膩的食物,想到這裡,他的興奮勁也大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