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
伍欽暘心下疑惑,雖然有被鍾離胤帶著跑的嫌疑,卻仍是忍不住問道:“什麼怪不得?”
鍾離胤道:“我一直覺得奇怪,雖說發情期算是他一個致命的弱點,但堂堂雲錦神獸也不會弱到這個地步,原來他是把內丹都給了你所以我才說怪不得。”
鍾離胤這一席話讓伍欽暘聽得半懂不懂,發情期的事他不清楚,雲錦神獸猜得出應該是指代他哥,那“把內丹都給了你”又是?伍欽暘雖不瞭解這其中的門道,玄幻修仙的小說卻還看過幾本,按照書中的理論也知道這內丹是個很重要的東西,是不能隨便拿去給人的。伍欽暘想起方才驟然亮起的那一道赤金光芒,心下一緊,再也沉不住氣了,大吼道:“你把我哥怎麼樣了!把我哥還給我!”說著就要衝上前去。
鍾離胤卻早已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只隨手一招,伍欽暘便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窒息的感覺逐漸變得明顯,像是要沉入一個黑沉沉的夢境裡,是他從沒見過的滔滔血流。伍欽暘一時恍惚,被這種堪稱恐怖的幻覺支配了所有的神經,被壓制在原地幾乎動彈不得。
鍾離胤摘下鼻樑上被打歪了的眼鏡,摺好放進上衣的口袋裡,還算得意於自己目前明顯佔優的情勢。伍欽暘身上的“印記”的確把他嚇了一跳,但到底還是個普通人罷了鍾離胤抬手擦了擦出血的嘴角,冷哼了一聲,揚手從虛空中扯出一道約有手腕般粗細的鐵鏈,毫不留情地將鐵鏈另一端那隻通體漆黑的豹子摔落在地上,發出令人心悸的一聲悶響。
伍欽暘眼前忽明忽暗,撲面而來的血腥氣裡似乎混雜著熟悉的氣息,眼前漆黑的豹身與玄珏蒼白的面孔來回交替,最終定格成一幕赤|裸裸的慘景。伍欽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掙扎著爬到玄珏身邊的,忍不住掉眼淚,自己都沒發覺自己在哭,看著他哥滿身的傷手足無措,想抱住他又不敢,膽戰心驚,眼前這隻漆黑的豹子似乎全無生息一般讓他覺得心頭大慟,最終伏在玄珏身上喃喃道:“哥”
他從未像此刻一樣憎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其實秦瑤說得對,他來了也做不了什麼。玄珏在一片黑暗中辨別出伍欽暘的氣息,耳朵微弱無力地動了動,啞聲道:“暘暘?”睜不開眼睛,像是做夢一樣。
伍欽暘忙道:“哥!”像是某種呼應一般,右肩又開始熱辣辣地刺痛起來,“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玄珏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覺得疲倦,又想自己做了一件很荒唐的事,很想睜開眼睛看一看伍欽暘,又怕有些話再也來不及說,便低聲道:“暘暘我喜歡你”
伍欽暘一時愣了,下意識地道:“什麼?”
玄珏卻不再說話,所有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樣,昏昏沉沉,連伍欽暘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哥”伍欽暘萬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聽到玄珏的告白,完全沒有想象中的欣喜——他寧願永遠聽不到這句話也不願面對眼前這個情形。伍欽暘心裡一抖,為著他哥的這句話徹底瘋魔了,雙目赤紅,目眥盡裂,腦子裡全是“我弄死你個不要臉的神經病”,赤金的光芒掙開禁錮著的枷鎖,伍欽暘側身一滾,乾脆利落地抓過掉落在平凡手邊的那把手槍,在鍾離胤察覺到異常的同時砰砰砰砰幾聲槍響,直接把鍾離胤打成了個篩子。
鍾離胤似是難以置信,踉蹌著倒了下去。
伍欽暘拿著槍的那隻手微微發抖,良久,膝蓋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三章
伍欽暘也不知道自己保持了這個姿勢多久,雙手顫抖,膝蓋冰涼,神情木然地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鐘離胤,一時恍惚,竟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伍小同學向來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別說殺人,就連槍肖雲鶴都沒讓他真摸過,剛才一時怒火攻心,只想著要怎麼整趴下鍾離胤,唯一能想到的有殺傷力的就是平凡掉落在地的手槍,目標明確卻又毫無章法地亂射了一通,此刻才切身體會到這種凌駕於生死之上的恐懼。
和自己是否站在正義的一方沒有關係,和鍾離胤是不是個壞人也沒有關係,可以的話他並不想思考和生死有關的話題,因為這個命題實在是太沉重了。他知道該戒備鍾離胤,卻沒想過等事到臨頭了究竟該怎麼應對——本身就是一場博弈,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他清楚他和鍾離胤不可能握手言和,那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他能發覺鍾離胤的異常——玄珏的示警是一方面,其實在那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事情,尤其是鍾離胤在學均車站這件事上的種種表現,恰到好處的推波助瀾,為什麼偏偏是他說起了多年前K市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