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醫收回手,雙膝跪倒在地,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的道:“恭喜公主,賀喜公主,是喜脈,您已經有了近三月的身孕!”
“轟。。。”老太醫的話如晴天一霹靂,轟得我不知所以,原本已經瘦弱不堪的身體頓時搖搖欲墜。
吟兒手中端給我的茶砰的一聲落地,上好的白玉茶杯頓時粉身碎骨。
老天爺,你這是連這大慶國的最後一個年都不準備給我過了嗎?
世人誰不知,鬱寧公主勾引了現今天下皇帝的義兄上床?
如今珠胎暗結,誰會相信那是皇帝的種?
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因為那根本就不可能是皇帝的種。
我與他就如同那小蔥拌豆腐一般,真正的清清白白。
吟兒驚慌起來,衝到寢殿取出劍直指老太醫,“今日的事若傳出去,我定讓你死無全屍!”
呵,真真的是個毛燥丫頭,這不是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我扶著桌子站起來,伸手奪過吟兒手中的劍,扶起跪在地上的老太醫,語氣是我從未有過的溫和,“天涼,別跪太久,畢竟上了年歲了。你不用害怕,如時稟報文碩吧,這孩子不是文碩的!”
當今天下,仍敢叫他文碩的,恐怕只我一人吧!
“公主,你。。。”吟兒一臉不明。
“能瞞到什麼時候呢?”我輕撫上仍舊平坦的小腹,既然你選擇了我做孃親,那麼就我活一天,你活一天吧。
哪天保不住你了,那也是我們娘倆的命!
“公主,你瘋了,你別說你想。。。”
我有些惱怒的打斷了吟兒的話,“好了,吟兒,主子說話,哪有你差嘴的份,退下!!”長這麼大,這是我第一次用主子的身份去壓吟兒。
她氣得小臉漲紅,狠狠的跺著腳離開了,臨走時眼神還惡狠狠的瞪著那老太醫,似是一種警告!
“公主,真的要如實稟報嗎?”老太醫的話裡夾雜著悲憫。
呵,行醫者皆是悲天憫人吧,既然我曾經差點害得他家破人亡。
“是。”我回答得不帶一絲猶豫,望著老太醫的雙眸懇求道:“請太醫如實告知,我出嫁前那延遲月信的藥是天意,還是有意?”
“公主何必知曉那麼多呢?一切就當是天意弄人吧!”老太醫言辭閃躲,但我已然知曉了答案。
“是文碩嗎?”是的,我心裡仍存有一絲希翼,不聽到肯定的答案,我的心仍是不會死!
“是。”
“那後來我持續了半年之久的月信也是他做了手腳?”
“是。”
“你下去吧,此時天知地知,你肯如實相告,鬱寧已是感激不盡。不會連累了太醫的!”
“謝公主!”
老太醫走了,我的心也隨著這冰冷的天徹底的涼了,原本還有一絲希翼的溫度,如今也沒有了。
報應,果然不爽!
戴綠帽果然是世間任何男人都忍受不了之事,許久未見的文碩,下午就怒氣衝衝的蹋進了我的未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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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真相
許久未見的寧碩如一尊神祗般立於未央宮正殿之上,明黃色的龍袍更顯他的氣宇軒昂。
我記得這是他第二次來我的未央宮,第一次來,不是為了我,是為了那個叫藍玉的女人。
第二次來,也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我肚子裡那個不是他的孩子。
我望著他冰山一般的臉燦爛一笑,“喲,皇上來探望我們母子倆啦?”
在文碩利刃一般的目光中,我一臉慈愛的輕撫著我的小腹,彷彿這真的是我與他的孩子一般。
其實,天知道我有多想這個孩子能是我與文碩的。
吟兒似乎是被嚇著了,躲到角落裡簌簌發抖。
不得不說,我的內心是害怕文碩的,不知為何。
此刻他雖然不說話,但寒徹骨髓的森冷氣息已經昭示著他的勃然大怒。
我的目光繞過文碩,落在他身後端著一碗黑色藥汁的嬤嬤身上。呵,多熟悉的場景,曾經他為我端了近半年的藥,只是這次換了別人端而已。
漆黑的藥汁泛著熱氣,他這麼快就要下手了,就不容孩子在我肚子裡多陪我一刻?
連覆國都未有過的懼怕瞬間侵蝕了我,我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期待這個孩子,一個會被世人稱做野|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