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你是同寶妞一起學的,如今寶妞都會絞蝴蝶小鳥了。”
潤娘聽了這話,眨眨眼睛,鬱悶了:“寶妞就會絞蝴蝶小鳥了?”
“何止呢。”秋禾繼續打擊她道:“昨裡她還纏著我要學‘年年有魚’呢。”
潤娘扁扁嘴,道:“那丫頭看著笨笨的,學這個倒是快。”
“是啊,唯獨娘子看著蠻聰明的,就是學甚麼都慢。”
潤娘雖然想駁回,可細想想,還真是的,五子棋她輸給周慎(更不用說圍棋了);針線女紅學了好幾個月了,也就做做簡單的小褂子,連個棉手筒她都做得歪歪扭扭的,更不用說繡花了;至於剪紙,潤娘看了看剛才完工的“囍”字,嘆了一聲,自己怎麼一無是處啊!
“娘子。”
潤娘正在反思,華叔苦著張臉走了過來,稟道:“今朝咱們送太翁安人並官人的靈位進祠堂,太翁安人的他們收了,官人的他們卻不肯收了。”
“為甚麼?”潤娘奇怪了,難道周恆輩份太小,沒資格進祠堂受供奉?不能夠呀,就算自己和周慎不懂規矩,華叔卻是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的,有沒有資格進他豈會不知啊。
“我同阿哥去族長家裡問,族長偏又不在,又去了三老家裡,算是見著悛哥兒,他說祠堂年久失修,供奉牌位的正廳的屋頂有好幾處都是漏雨的,因此牌位都是緊著放的,萬一淋著點雨也是對先人不敬,如今要再加一個牌位也不是擱不下,只是------”
潤娘聽了哭笑不得,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老子在她這裡吃了虧,兒子就拿死人撒氣,偏華叔又是個老實的,憑人家說甚麼他都信,當下只得問道:“只是甚麼?”
“只是咱們官人的牌位按理是擺在最下一行的,可那一條都漏著雨,真擺上去,眼見開春了,還不淋得黴爛了。”
“哪怎麼行!”潤娘雖然對周恆沒甚感情,但真要讓他的牌位淋成一塊爛木頭,他還不得天天晚上來找自己呀,再說了自己心裡也過意不去啊。
“所以悛哥兒說,不如先供在家裡,等族裡有錢了修整過祠堂,再接進去。”
周悛這話騙華叔自是管用,到了潤娘跟前,連秋禾都騙不過:“等有錢了修整過,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呀,真要有錢也不會年久失修得到了漏雨的份上!”
潤娘也皺著眉問道:“是啊,你可問過他得等多少時候啊。
“這------”華叔道:“我倒沒問。”
秋禾歪著嘴,道:“照我看甚麼年久失修都是搪塞人的話,那麼大的祠堂呢,還容不下小小一塊牌位。多半是三老爺沒在娘子這裡撈著好處,故意的在這事兒上為難咱們。”
潤孃的性格是吃軟不吃硬,他們既如此做,最多不進祠堂就是了,因此她問華叔道:“官人的牌位一定要進祠堂麼?不進不行麼?”
“哎喲,娘子這是甚麼話!”華叔急道:“哪有不進祠堂的,那以後咱們官人就不受子孫祭拜了麼!那可不就是被趕出族裡了,咱們官人可就要成了孤魂野鬼了。”
“甚麼孤魂野鬼!”華叔的嗓門稍大了些,驚動了屋裡的喜哥兒,她走了出來,扶著門框顫聲問道:“恆兒怎麼就成了孤魂野鬼!”
潤娘忙起身向喜哥兒道:“阿姐別急,他們的意思是讓官人過些時候再進祠堂。”
“過些時候!”喜哥兒拔尖的嗓門道:“今朝都臘月二十六,明朝祠堂就該點香了,他們想讓恆兒等到甚麼時候!這也太欺負人了!”一面說眼淚就撲倏倏地往下掉,她突地強硬道:“我倒要去問問四叔公,為啥這麼欺負咱們。”抹著淚她就向外奔去,驚得喜哥兒同秋禾趕緊追上去,華叔忙招呼知盛同大奎跟上喜哥兒,自己也趕上去勸潤娘道:“娘子保重身子要緊,還是回去的好。”
潤娘自己也怕再見了紅,又見大奎知盛帶著阿大、阿二已經追了上去,便扶著秋禾回院裡去,坐下沒一會,想著喜哥兒是個老實的,大奎也就一身蠻力,知盛雖是精明論牙尖嘴利倒差著秋禾一些,因此,她吩咐秋禾道:“你也跟著去,膽子放大些,別叫喜哥兒吃了他們的虧。”
秋禾應了一聲,一溜煙的去了。
正文 二十七、為難死人(下)
秋禾沿著村中大道,一路小跑,遠遠就見一圈人圍在一座宅第前,隱隱還能聽到喜哥兒的哭聲。秋禾緊走兩步,趕上前去,只見喜哥兒兩手不住地拍著兩扇緊閉的黑油大門嗚嗚細哭,大奎他們三個站在臺階下怒形於色,只因是在族長家還不敢放肆,只是轟那些圍觀的村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