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是他的姐夫,那支奇兵先鋒正由他親領,其中還有幾十名劍客高手追隨。他身份高貴,又練過一些拳腳功夫,怪不得能當少帥。”餘礱裝自己器量大,不遺餘力誇捧。而且獨孤勢大,雖不能和餘氏分庭抗禮,但也不是可以隨便得罪的,尤其獨孤氏掌握著鮮卑族大部兵馬。“我與他有數面之緣,一會兒為向大人引薦。”
“獨孤棠?”向琚太熟悉這個名字了,也突然理解東葛青雲的堅持。有時候,就是一種感覺。就像現在,哪怕還沒見到人,他毫不懷疑,這個獨孤棠和他家的棠大掌事絕對是同一個人,而且棠大掌事那種挑眼和尊傲都有了出處,心道怪不得。
“向大人聽說過他麼?這倒怪了,獨孤棠雖為定國公獨子,但深居簡出,在長安以獨孤大公子聞名,卻不多人知這個棠字。這幾年他更是銷聲匿跡,似乎出門遠遊,直到周齊打仗才橫空出世一般。我以為,多半是定國公想他借軍功入官場。”餘礱以為誰都得仗父輩打天下,“不過定國公確實有真本事,能文能武,無愧大元帥之名。”
說著話,人來了。
第274章 南與北,嫡與庶。
江南男子,以向琚來說,儒雅斯文,溫和的氣候養溫和的俊美,五官細緻,身材如修竹,行若流水立若春梨,明溪飛花一般動人。北者,以來人為最,劍眉刀目,稜角分明,肩天齊平的狂狷,一步踏過山河的灑脫,冷則千里霜寒,笑則美酒醇香,若說俊美,便覺侮辱,唯贊天地男兒可令之開懷。
來人正是獨孤棠。他一向衣著儉樸,行走江湖時可以說穿得破舊,但今日卻顯揚。一身嶄新,淡紫銀絲墨馬紋錦袍,象牙帶,青花白雲靴,高髻珠冠金邊。原本他只是傲骨,如今卻是自裡而外的名門公子,舉手投足天生的貴氣,那麼自然。
向琚從出生起就是美玉,如蘭燁二字,光華逼人,討無數人讚揚喜愛。獨孤棠小時候卻是頑石,在一堆寶石中一次次欲碎裂外殼,卻必須隱藏鋒芒。因此他不似玉,而似器,敲打錘鍊之下漸漸成犀利寶器,有人懼有人恐,也有人愛不釋手,一生難離。
向琚看到那樣的獨孤棠,眯起眼,果然是棠大掌事!緊接著就想,堂堂定國公之子為何在他和四哥手下當差?他不知獨孤棠的際遇,只往兩國關係上去想,因此微攏了眉頭,顯得不悅。雖然他自認相當謹慎,即便是六寶樓的大掌事,分工明立,不會知道朝政國事,但獨孤棠深受他和四哥的信任卻也是不爭的事實。而獨孤棠又是極聰明的,恐怕這三四年下來知道的事不少。他不怕洩密或讓人看穿他的手腕,可他很不喜歡這種上當受騙的感覺。獨孤棠很能藏,既與眾不同,又令他相信忠誠的品質,以那樣的出身裝成一個聰明聽話又有個性的掌櫃掌事,他自問做不到。
獨孤棠的眼力何其銳利,向琚更是他的僱主,只要稍有神色上的變化。他就能猜其心意。自己作為棠大掌事離開向家,卻以迎使身份出現,恐怕向琚有諸多疑心。
“大公子,我們多少年不見了,你如今意氣風發,小弟真為你高興。”餘礱兩眼一抹瞎,對獨孤棠和向琚之間的暗潮湧動全然看不出來,自顧上前攀交。
“礱弟。你恐怕連我大哥的臉都不記得了,為他高興不如為我高興高興。”一身白袍從獨孤棠身後閃出,央的俊面嬉笑,少將官服都不能讓他嚴肅起來。
餘礱立時怒目,“你你這個賤子怎會在此?”
央,姓餘,和這個天之驕子餘礱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也是餘求的孫子,但他母親是官婢,即便在庶子中都受歧視,一出生就隨母親搬到偏郊的別院住。一年都見不到祖父和父親幾面。不過,用尉遲覺的話來說。央其實是餘家子孫中最像餘求的。
“礱公子,請小心說話。”獨孤棠冷冷瞥去一眼,“若我沒記錯,你尚無官職在身,他卻是五品四方少將。且你倆雖為親兄弟,他是兄你是弟,無論如何不該口出穢言。”
“四四方”餘礱氣得說不全話。
“正五品四方少將之一。”央替他補全。仍是一張笑面,“礱弟,別怪老爺子和老爹。聽說他們在聖上面前為你求封少將,但聖上說你一根腳趾頭都沒有踏進齊地,真封將怕你壓不住,所以封你八品軍司記事補官,要是再打起仗來,我說不定得跟你討軍資。所以,這官兒不錯,平時清閒在家,照樣能吃喝玩樂,陪弟妹孩子。恭喜了。”
餘礱恨不得甩袖就走,但注意到向琚和張翼的目光,不得不隱忍下去,咬牙低聲道,“不必你恭喜我,回去再計較。”
央置若罔聞,掏掏耳朵,絲毫不在乎有沒有將軍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