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角兩錢,硃砂一錢,乾漆一錢,山甲片五分,輕粉五分,旱三七兩錢,京牛黃五厘,青蒿一捻,甘遂兩錢,大黃兩錢,麝香三厘,五碗水熬成一碗,端來給我。
對於藥方,我向來都記得精準,別說是藥品的順序了,便是在毒經或者醫經的那一卷哪一頁上,我都背的門兒清,想了想我身子此時的狀況和在尋常藥鋪裡能買到的藥材,便開了一劑安神清鎮湯來,“長白,你去抓藥罷,跟藥鋪的夥計說,要五服。”
是。
長白應了一聲,便從桌子上取了藥方,出了門去,他沒有稱呼我主子,這讓我很滿意,恩,一如我所想的,長白,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聰明到了裝傻裝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只是,已經裝了十幾年的人,是什麼讓他不再繼續裝下去了呢?
不知床上的這位公子,師承何處?
一陣嘁嘁喳喳的議論之後,還是剛才的那個蒼老的聲音出面向我問詢。
看書。
我不想搭理這些老頭兒,也不能把我是跟搖學得這件事兒告訴他們,以前不知道的時候,是可以不用多想什麼,但是,現在,我明瞭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也就不會再跟以前般得口無遮攔了,不然,萬一給他們認出了我,稟報給了那個老東西,拖累渺,霜和搖,可就糟了。
公子只憑著看書,就隨意的開方子出來,當真合適麼?萬一方不對症,喝壞了,我等
蒼老的聲音明顯的有些不悅,頗有些笑話我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請問公子,當真明白這味藥,是醫什麼的麼?”
方用犀角、京黃、硃砂之涼,以清熱,用麝香、青蒿、山甲、輕粉,引藥直達病所,乾漆能化有形血塊,三七能化血塊為水,少佐大黃、甘遂,使其病隨吐瀉而出。
我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我今天不說個清楚明白,他們是斷不肯讓我就這麼把藥喝了的,罷了,頂著渺這麼個煞神的壓力,他們也怪可憐的,大抵是怕我當真喝出了什麼毛病來,渺讓他們都給我陪葬罷,“我的病是因為以前時候受了傷,積了血塊未能清除乾淨,加之今日受了些驚嚇,才生了熱引來的,用這味藥,最是妥貼。”
當然,我沒說,還有更妥貼的,外邊的普通藥鋪買不到藥材,我現在看不見,不能去搖的藥房親手配製,他們這些外人,又沒資格去搖的藥房。
公子如此好的天賦和領悟,不知可願入宮行醫,服侍陛下與後宮的諸位娘娘?
眾人又議論了一會兒,才又由那個蒼老的聲音出面問詢,“我等可以聯名向陛下奏請,想必,陛下是會應允的。”
諸位好意,在下心領。
我暗自翻了翻白眼兒,給那個老混蛋和他的女人們治病?哼,我不給每人給他們下一副毒藥,他們就該自認燒了高香了!先欺負我孃親,又讓我斷手斷腿的受盡痛楚,現在,連我心喜的人,也沒逃得了蠱毒的折磨!讓我伺候他們,我呸!他們也配!
這小野貓,可是連我都沒能收服的了的,舉薦他去伺候陛下和娘娘們,你們可真真閒脖子上面那吃飯的傢伙頂得太長久了!
感覺到了我的心情不佳,渺一邊跟幾個老頭兒打趣著,一邊輕輕的捏了捏我的手,“我這金銀玉器,珊瑚瑪瑙的都快送遍了,也沒能討得了他歡心,你們太醫院的那點兒俸祿,他會看得上?”
被渺拿話堵了回去,一眾人便重新陷入了沉默。
渺有多少錢,我還真是不清楚,不過,他好歹也是個手握兵權的將軍,就算撇去了讓手下人去經營的鋪子不算,俸祿,也絕不會比這些老傢伙們低才對,唔,如果再加上霜的,搖的,西陵的,好罷,他們說過的,他們的就是我的,恩,我現在應該也算是個有錢人了!
回頭看了我一眼,見正在一個人偷著傻樂,渺只是笑了笑,藉著俯身來試我額頭的檔兒,偷腥的貓兒般的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外邊有人,我不能趁機纏著玩鬧或者撒嬌,便執了他別在背後,與我相握的手送到唇邊,使壞的伸了舌頭,在他的手背上舔出了一道長長的水跡,哼,玩兒勾引,我個躺在帳子裡的,還怕了他這個坐在帳子外邊與人應對的人不成!
渺主子,藥抓回來了。
長白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氣息稍稍有些亂,顯然是這一路來回都跑的很急。
你,去把藥煎了。
渺點了點頭,隨意指了個人,讓長白把藥交給他,“長白,帶他去廚房,再派兩個小廝跟著他,幫他搭把手。”
是,渺主子。
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