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這遮掩嬌羞的前戲做得愈是十足,世人便愈想知曉她的樣貌。
我凜然地說出自以為深有道理的理論,眼巴巴地等待他的回應。
一抹餘暉不經意間散在他身側,從我的角度剛好看到他燦然的眸色,嘴角勾起絕美弧度。他同我一樣,也探過來些,湊近我道:“你不是要送我回長樂嗎?到時我會讓你好好了解我。”
他這樣回答不過是不想告訴我,甚覺掃興,輕嘆一聲默默坐直身子。
坐在一旁的竹汐,似是被他的一席話驚到,紅暈從臉頰漫到耳根。
竹汐與他是舊相識,想必竹汐是找他來敘舊的。我識趣道:“你們聊吧,我困了,回房睡了。”
竹汐拉著我衣袖,阻止我離開,怯怯道:“孟姑娘,我是來找你的。”
不知因何事來找我,便老老實實地坐下。
她再次瞟了眼端坐在對面的青玄,似是覺得他有些礙事,可人家偏偏坐在那裡悠然自得。
我瞭然竹汐的顧慮,抖著膽子道:“青玄嗯,你是不是去那裡坐坐?”我指著庭院角落的一處涼亭與他道。
此時天邊的那抹斜陽紅得正為濃烈。他撥弄茶盞的手指頓住,清香之氣伴著夕陽襲來。他挑眉,眸子裡閃出點點星光,笑道:“你確定想我離開?”
我撫額,哀嘆又是這樣無法拒絕的笑,正巧我又是個不善拒絕的人。他既是不想離開,暫且由他坐著。
竹汐見我沒能將他支開,方開口道:“私下凡間是我的不對,”這句話似是說給青玄的,我才不會與她計較那九重天上的規矩。
她訕訕看了青玄一眼,才與我道:“遲涯雖是糾纏我許久,此前我也厭煩他。可天君的懲罰委實重了些,以遲涯的性子,即使受盡了輪迴之苦也不會悔改。司命還將他的命格寫得這樣坎坷,我不忍,才下來找他。周家小姐本是和宋子馳定了娃娃親,那家小姐知曉他是個好色的紈絝子弟,誓死不嫁,我才鑽了空子頂替嫁過來的。”
說罷,那雙似盈盈秋水的眉眼竟真的流出水來。我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遞給她,她沒有接帕子,反倒握住我的手道:“孟姑娘,自你進府的那日我便知你是有法子救他的。”
我見她滿是期盼之色,淺笑問她:“你既然追到這裡來,可是心中惦念他多過對他的愧疚?”
她沉默半晌,篤定地與我道:“是,所以我尋他到這裡。怕他因我的相貌而喜歡我,才使了障眼法。又怕他因我失了美貌忘了我,問他可還記得鳳竹汐,他果真將從前忘得乾淨。”
竹汐喜歡他,所以才會擔心凡人的宋子馳因美貌而寵愛她,卻不是因為她是竹汐而愛她。偏巧這一世的遲涯是個看重色相的人,才冷落了有紅色胎記的竹汐。
我疑惑問她:“你是否也擔心,當初遲涯是因你名冠太清的美貌才想得到你?”
她眼底含笑,似是有美好憧憬:“當我知曉他歷經幾世輪迴終不見悔意時,才知他待我是真心。”
我唏噓,遲涯這種追求心上人的手段太過自虐。若是竹汐終是沒有領會到他的這片痴心,豈不是要永受輪迴之苦。
“可是他因你的容貌不僅冷落你還嫌棄你,明明是名門閨秀卻予他做妾。即使再世輪迴,倘若愛得深深入骨血,怎會應容貌改變而認不出你!”我故意表現得氣憤激動。
對面的青玄將手中的茶盞一歪,僅剩的半盞茶盡數灑到桌上。我莫名地看看他,不知他是手滑,還是被我的情緒感染深以為然,故而失去了他一貫淡然的神態。
竹汐反而表情鎮定,我的情緒未曾感染她半分,淡淡道:“他今日所受的一切,終是因我而起。他如何待我,不過是司命寫在命格中的故事罷了。”
我頓時對她刮目相看,本是覺得竹汐是個重情義的女子,如此她能將宋子馳這一世看得如此通透,不離不棄,還是個聰慧的女子。
我點頭笑道:“既是兩情相悅,遲涯迴歸仙位指日可待了。”
待到竹汐離開,已是夜幕垂至,天際微光盡收,整個宋府已是華燈初上。我望著那些燈火,像是點亮了心中的一處安逸之所,一處等待。幽冥便是我心中的安逸之所,那裡總有一盞燭火是為了等我而燃,出來這麼久,孟庸與孟姜一定很掛念我。
我望了那些燈火好一會,準備回房睡覺。轉身卻撞上青玄的胸膛,我捂著額角抱怨道:“你怎麼站在後面不出聲啊?”
他還怔怔望著我方才所站的位置,聽到我的抱怨才垂頭看我,他沒有回答為什麼站在我身後,而是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