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寒風的心,微垂的眸子掩去了心底的悲慟。
他輕睨著蘇墨,未曾說話,心中的淒涼竟是比那窗外的風雨更加濃郁
蘇墨在尉遲寒風的對面坐下,端起面前的酒杯,嬌柔的說道:“王爺,臣妾敬您一杯!”
尉遲寒風微微頷首,修長的手端起酒杯,對著蘇墨嘴角微揚了下,沒有言語,仰起頭,一飲而盡杯中的酒。
蘇墨看著他一口喝掉,唇角輕動了下,亦仰頭飲盡了杯中的酒。
“能為本王撫琴一曲嗎?”尉遲寒風輕睨了一眼琴臺上的琴後,狹長的眸子幽深的看著蘇墨,隨意的問道,。
這樣的眼神,讓蘇墨不自覺的一震,西門雪的話迴旋在腦海,她輕點了頭,緩緩起身,在琴臺後坐下,看了眼尉遲寒風,手指輕搭在琴絃上,有一刻的徵神,隨後,手指輕揚,莞爾的琴聲在指尖溢位
琴聲悠揚,卻包含了世間的滄桑,亦包含了蘇墨此時的矛盾。
內腹翻湧,尉遲寒風只覺一股腥甜溢到了嘴裡,他不動聲色的硬生生吞了下去,嘴角噙著的淡笑未曾消失,此時的他,笑的泰然,笑的輕鬆!
蘇墨瞥過眼瞼,想去忽視尉遲寒風那深邃的目光,龍鵺草本無毒,汁液也無毒,可是萬物相剋,龍鵺草的汁液卻是那三顆解毒丹的剋星!
一曲終,尉遲寒風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但是,冷峻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除了嘴角輕揚的笑意,他無意的把玩著方才的那隻酒杯,手上的翠玉扳指漸漸發了黑,聽的琴音落,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清淡的說道:“芸兒琴技果然一般,和你那歌喉相比,是遜色了不少”
蘇墨淡漠的起了身,眸子輕輕睨了眼尉遲寒風,心中生了疑惑。
突然,尉遲寒風起了身,清冷的眸子掃了眼桌上未動的菜,冷然的說道:“本王還有公務在身,就不陪你吃晚膳了”
說著,就欲離去。
“王爺”蘇墨輕喚了聲,抿了下唇角,傲然哀慼的問道:“既然王爺應了來陪妾身用膳,何故只飲一杯酒就離去?”
尉遲寒風頓住腳步,身形未動,只是側臉向後睨去,淡淡的說道:“芸兒,今天的事情本王可以原諒你!那些毒對本王根本無用!如果再有下次,就不要怪本王到時候不只是你,就是小婉,也會跟著你陪葬!”
說完,尉遲寒風冷哼一聲,大步離去。
他的話讓蘇墨愕然,一側侍奉的小婉更是驚訝的張了嘴,見尉遲寒風走遠,急忙上了前,詢問道:“小姐王爺怎麼知道”
蘇墨蹙了秀眉,亦是一臉的茫然,她回頭看了眼尉遲寒風落座的位置,那個酒杯已經空空如也,她上前拿起,置於鼻尖嗅了嗅,龍鵺汁還有些殘留在酒杯之上
“怎麼可能?”蘇墨不解的自喃說道。
大哥來信提及,那解毒丹萬物之毒都能解,唯獨龍鵺汁與之相剋,他怎麼會無事?雖然龍鵺汁無法讓他致命,卻能使之內腹受損,但是他為何會安然無事!
難道是分量下的太輕?
可是,就算如此,尉遲寒風怎麼會知道她下毒?
龍鵺汁根本就無色無味!
如果他中毒了,為何無事?
如果他沒有中毒又豈會知道她下毒?
百思不得其解的蘇墨怔愣的看著手中的酒杯,深深的緊皺著眉頭
尉遲寒風快步的回到寒風閣,人剛剛進了屋子,一口鮮血已然無法遏制的噴射而出
“王爺?!”蕭隸正好送公文出來,就見尉遲寒風人扶著迴廊的柱子上,嘴角和衣襟前都是血跡。
尉遲寒風緊蹙劍眉,擺了下手,支撐著走入書房,虛弱的說道:“將前些日子從皇宮帶出來的那幾顆藥丸拿來”
蕭隸急忙點頭,跑到書架前,拿出一個錦盒遞給了尉遲寒風,見他將藥送服,方才擔憂的問道:“王爺不是去思暖閣用膳了嗎?怎麼”
他本想問,怎麼中毒了,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對,去思暖閣用膳怎麼會中毒?而且,王爺三年前得皇上賜藥,如今根本就是百毒不侵。
尉遲寒風暗暗執行了小周天,緩解了內腹的翻湧,淡淡的說道:“無事!”
蕭隸擰著眉,想問,但是,看著尉遲寒風的神色卻又不敢問。
“那邊查的怎麼樣了?”尉遲寒風虛弱的問道。
“已經有些眉目了”
尉遲寒風抬眸睨了眼,略微沉思了下,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來不及了,引他出手!”
“那樣王妃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