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低沉,帶著絲慵懶,雖是街下囚,語氣卻輕鬆自在。
“怎麼辦?”如硯在身側輕聲問道。
江彤月搖搖頭,她是來找圖的線索,驟然見這裡囚了個人,有些拿不定主意,那人是不是與圖有關?如果貿貿然上去,便是暴露了自己,明天他與劉媽說起怎麼辦?
正猶豫,卻聽如硯道:“小姐,你待在這裡,我去看看。”說著藉著微弱的燈光往前去。
江彤月回過神,看到已經走前去的如硯,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卻也想不出所以然,伸手一把將他拉住,回頭吹滅手中的燈,道:“不能讓他看到我們的臉,看不到臉,就算被發現也可以什麼都不認,我跟你一起上去。”
四周頓時一片漆黑,江彤月反而膽子大起來,大聲衝牢中的人說道:“怕你沒吃飽,所以再送點東西來給你吃?”
那頭輕笑了一聲,道:“你們何時這麼好心,還是要送我上路,讓我吃頓飽飯?”說完停了停,道,“這樣也好,可帶了好酒。”
江彤月笑了笑,道:“你連圖的事情都沒說給我聽,我怎麼可能讓你死?”
那頭卻很久沒有聲音,半晌才道:“你是誰?你不是那個老媽子。”
江彤月在黑暗中吐吐舌頭,她只是冒險問了一句,那人卻任得聰明,便只好笑道:“我是誰不重要,倒是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被關在這裡?”
那人哼了哼,卻不答話了。
“怎麼不說話?”聽他半晌不答,江彤月追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李繡?”而一旁的如硯忽然搶著問了一句。
那人依然沒有
聲音,鐐銬聲碰撞了幾聲,隔了好久才終於道:“把燈點亮,我不跟看不清長相的陌生人說話。”
江彤月聽到如硯問那人是不是李繡,已經怔住,眼看著如硯又點亮了油燈,同時將這石室內的幾盞油燈都點亮,整個石室頓時亮堂起來。
那人盤腿坐在那裡,長髮披散,滿臉的鬍子,看不清長相,一雙眼卻異常的亮,灼灼地盯著江彤月與如硯兩人。
“你是不是李繡?”如硯又問了一遍。
那人看著如硯,慢慢點頭。
如硯的表情頓時有些激動,道:“大哥,我總算找到你了,我是陳盡忠的兒子陳如硯啊,我們小時候一起玩過,你忘了?是世伯讓我幫忙找你的,沒想到你被關在此處。”
那人遠沒有如硯那般激動,眉皺起,微微有些疑惑,卻是什麼話也沒說,轉頭看向江彤月,道:“她又是誰?”
江彤月已經傻了,卻見如硯忽然朝他跪下,道:“對不起,小姐,我騙了你,我自宮中逃出來到揚州,確實沒找到親人,但被我的世伯收留,這位就是我世伯的兒子,李繡,他年少無知走了歪路,成了江南一帶的大盜,然而幾月前卻忽然失了音信,我世伯多方打探才得知他在顧家偷盜時被擒關在此處。”
“那你也該到顧家來做丫頭,為何跑去我家?”江彤月已回過神,冷聲道。
“當時顧家不收,我聽說江家將要嫁女進顧家,我才出此下策。”
“所以你對我這段時間的小心照顧,全是假意?”江彤月想到白小玉,所有一切只為讓她進得這個院來盜圖,而眼前這個如硯竟是與白小玉一樣,一樣的在利用她。
“小人是真關心小姐。”
“關心個鬼,”江彤月一腳將如硯踢翻的心都有,“你查此處的暗道已經很久了吧,不然那道暗門不會這麼好巧不巧的被你開啟。”
“小人只想混進顧家,並不想將小姐牽扯進來的,但小姐偏發現了,怕小姐因為找不到入口,徘徊不去,引人懷疑,小人是不得已。”
江彤月擺擺說,道:“你的鬼話我一句不信,”轉身瞪著牢中的人,道,“說,你到底是誰?若是大盜,早就見官,何必關在此處,還半夜送飯,我不是傻子。”
那人“嘿嘿”的笑了幾聲,拍了拍手,道:“我確實不是大盜,我也不叫李繡,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李,單名過。”
“李過?”江彤月瞪大眼,“哪個李過?”
“一隻虎,李過。”
“李自成之侄?”
“正是在下。”那人輕輕的笑著。
“亂黨?”江彤月脫口道。
那人於是大笑起來,卻不小心笑叉了氣,拼命咳嗽,然後一口血直接噴出來。
“李將軍!”一旁的如硯嚇了一跳,叫道。
“什麼李將軍,叫我李過。”說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