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不容許她就這麼死掉,他還沒讓她完完全全的屈服於他,還沒有嘗過她的味道,還沒有,或許他那天根本沒有想過這些理由。
他只是,慌了。
他已經太久沒有嘗過慌張的味道,但那天除了慌張,還有恐懼。
那不是他,不是白小玉,那晚他是頭失控的獸。
他坐起來,決定不跟江彤月爭辯,因為那一點意義也沒有,下了床,穿上外袍,才道:“我讓如硯進來替你號下脈,讓他來照過你。”他將袖口慢慢的往上折起來,說實話,他還不是很習慣滿服,而過幾天他還要剃髮,做回真正的滿人。
江彤月一直盯著他那身衣服,嘴角有血淌下來,白小玉一驚,直接上去掐住她的兩頰,強迫她張開嘴,還好,她只是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並不是咬舌自盡。
他替她擦去嘴角的血,慢慢地,慢到江彤月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他卻笑了,站直身體道:“你父母的靈柩就在府中,不要有輕生的念頭,養好身子在他們靈前磕個頭,葬了他們。”
他看到江彤月暗沉的眼中總算透出一絲生機來,扯了扯嘴角,是的,他總有東西威脅她,那是他做事的方式,永遠讓自己處在主動的位置。
他知道她暫時會不再動輕生之念,人才放心出去,人到門口時聽到江彤月叫他的名字:“白小玉。”
他一怔,停在那裡。
“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他回頭,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江彤月,道:“我才對你剛起興致,怎麼可能放過你。”說著走了出去。
怎麼還不放過她?
他卻想問,為什麼要放過你?
他一出去,柴飛急急的跑上來,在他耳邊的道:“豫親王的人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何事?”
柴飛跟在身後:“那日江家的事,似乎有一個人未死透。”
白小玉腳步一頓,回頭看柴飛。
“主子,你要做好準備。”柴飛道。
進了多鐸的營帳,多鐸正在看地圖,看到白小玉進來,扔了手中的毛筆,招呼白小玉坐。
白小玉卻站著。
多鐸也不勉強,對手下道:“帶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被兩個士兵抬進來,多鐸喝了口茶,很隨意的指指白小玉,道:“瞧清楚了。”
那軍官傷很重,說話有些不利索,看了白小玉半天,道:“沒錯,是他。”
多鐸點點頭,讓士兵將人又抬出去,這才看著白小玉道:“我的一個大舅子死了,有人看到,對,就是剛才那個人說是愛新覺羅。國歡殺的,國歡,”他的神情仍然是很隨意的樣子,就如同隨意扯著家常,道,“這個佐領受這麼重的傷,本王認為他神志不清,在胡說八道,自己人怎麼會殺自己人呢?但這畢竟不是小事,且不論死的人是不是我大舅子,畢竟是個將軍,有功勞在身,總是要問的,這樣吧,你若說沒有,我便真的當他胡說八道,軍棍打死算數。”說著,看白小玉反應。
多鐸排行十五,出了名的城府深,擅權謀,白小玉怎會不知他話中的欲擒故縱,死去的將軍是他的親信,那麼,方才的軍官當然也是自己人,他信誰,不用想便知道,他之所以這麼說,是礙著他的身份,想讓他自己承認。
“十五叔,”白小玉竟然坐了下來,拿了茶壺自己倒上,道:“給我幾天,我隨你回京請罪。”
多鐸臉上波瀾不驚,只是點點頭,道:“好,”他側頭看白小玉,表情淡然,絲毫沒有驚懼之色,心裡不由佩服,道,“英雄難過美人關,是男人總會做些糊塗事,但這事不小,也沒人幫得了你,你給你五天,你自己做好準備。”
白小玉頷首,道:“我會記住十五叔的人情。”這就是多鐸,事情他絕不會罷手,那是給自己人的交待,但卻網開一面給白小玉反應地時間,那是給愛新覺羅。國歡最後的面子。
多鐸不再看他,道:“五天後,我來抓人。”
回到住處,江彤月已經睡了,問過如硯,她沒有大礙,而且已經肯吃飯。
那是好事,至少去多鐸營帳之前是好事,而現在,他自身難保。
白小玉脫去了外袍,站在床前看著熟睡的江彤月,久久不動。
救她,是錯的。
他早知道。
就如那時他動了殺念卻沒有殺她一樣,沒有人能改變他的決定,罈子的一根筋也不行,但當時罈子硬要帶她走時,他沒有堅持。
那時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