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開言又說道:“我知道你有野心放眼這整片華朝沒人是你的對手那大皇子未繼位就死了想必也是你的計劃如果你掌權答應我至少要放過謝族”
葉潛死死抿住嘴,再說話時,就控制了嗓音的顫抖。“別說傻話,你就在我懷裡,不會出任何事。”
謝開言又昏死過去,落得形銷骨立。他掀開她的衫子,看到了那些攀爬在背上的累累痕跡。花雙蝶送來補身的藥水,轉述了謝開言去過哪裡。
“百花谷每隔十年便會迎來花朝大會,那個時候,也是久遠的謝族考驗弟子的日子。相傳,他們會渡過荒漠歷練,存活者再來桃花障磨礪,大難不死之下,才能得到五堂長老的公認。”花雙蝶嘆口氣,“但謝姑娘是為了脫離謝族而來,自然沒有解毒的丹藥等著她。而且渡過桃花障時,她又動了情,觸犯大忌,這樣才落下清除不了的毒根。”
葉潛聽明白了,桃花障的厲害之處不是瘴氣,而是不能動情。謝飛如此處置謝開言,自然是要練就一個冷心冷性的領袖人物。
他不禁一掌擊碎了窗欞。
花雙蝶福了福身子,道:“謝姑娘為公子做到如此地步,世間少有。就我這個外人看著,都憐惜不過,請公子好好陪她幾天吧。”說完,她便退出舊置的太子府,繼續隱匿起行蹤。
葉潛只用十二天就完成了原計二十天的清邊戰爭,匆匆趕回汴陵覆命。作為嘉獎,皇帝准許他提出一個要求。
葉潛請求娶謝開言為妻,皇帝見淑妃阿曼偎依在旁,頻頻搖著他的手臂,心下一鬆,就應承了。
葉潛隨即準備了一場簡單的婚禮,卓太傅收到書信趕到弘毅太子府,在斑駁大殿內,替靜默的兩人主持了儀式。
謝開言一直昏迷不醒,著大紅牡丹喜服,萎靡傾倒在葉潛胸口,如同失去色澤的鮮花。葉潛著裝更是簡便,緊緊抱住他的新婚妻子,一刻也不願放手。
卓太傅不禁嘆道:“夫人對公子眷念至深,才能這樣去國離家,追逐到華朝來。”
葉潛不說話,心中也是這樣的念頭。即使還冰冷的人,也會被謝開言的所作所為感動。她的心或許很大,裝滿了謝族和他,但無論如何,她待“阿潛”的那一半,是純粹的感情。
葉潛用內力維護住謝開言的心脈,以寒蟬玉石做引誘,請來了世外高人天劫子。
天劫子俯身看了看謝開言的氣色,撫須道:“毒入內裡,來不及了。”
葉潛忙道:“大師以煉丹解毒揚名天下,不可妄議‘來不及’。”
天劫子嗤道:“你這小娃口氣大得很咧,老夫百把歲的人,怎麼不能說來不及?”
葉潛靜默一刻,道:“大師,這毒——”
天劫子抻足了架子,才說道:“你用內力穩住她心脈,只能支撐十天。配置她的解藥,卻需要十年。”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葉潛頹然坐下,握住了昏睡中謝開言的手腕。
天劫子見葉潛流露真情,便咳嗽了聲,道:“再說了,這解藥配置十分艱難,跑遍整個華朝才能採集到藥引。如今華朝四分五裂,趕個車過去還得提防盜賊,你叫老夫安生著去哪裡配藥?”
“那我便將這整個華朝統一起來。”葉潛抬眼冷冷說道,“方便大師採藥。”
天劫子嗤笑:“空口白話。”交代完所有事情,轉身拂袖而去,再也不願在一間破落的府邸裡呆上片刻。
此後,葉潛安排卓王孫設棋局,困住天劫子十年。
太子府舊置寢宮底佈滿了冰塊,葉潛開鑿出一方泉池,融入特製藥材,將謝開言徐徐放進水裡。
謝開言被驚醒,大口喘氣。她緊緊摟住葉潛的脖頸,哭泣道:“阿潛阿潛不要放開我”
葉潛吻了吻她的青紫嘴唇,低聲道:“睡一覺便好。”
謝開言慌張搖頭,用雙手死死勾住他,甚至沒察覺到禮服上繁複精緻的花紋,已經飄蕩進水裡,浸出一層暗紅彩光。
“我不想睡過去你帶我回烏衣臺吧我想再看看那些花兒”
葉潛忍住心傷,吻著她的額角,啞聲道:“十年後帶你回去,等我十年。”
謝開言的背部已經接觸到冰水,她冷得發抖,淚水不知不覺滾落眼角。“傻阿潛,我連一刻都不願與你分開,怎麼捱得住這十年。”
葉潛再也說不出話,只是親吻著她,逐漸將她放進水底。
“阿潛”水中似乎傳來最後一聲嘆息。
葉潛整理好謝開言的禮服,看著她的髮絲在一夜之間慢慢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