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應該在寧府保護她麼?你千里迢迢到了這裡,定是出了大事!”
易雨撥開他的手,有意在他觸過的地方拍了拍灰,慢悠悠地說道:“何來千里,最多也就十幾裡而已。”
“你說什麼?”
“這段日子,我和公主一直住在你軍營附近的村落,她每一天都看著你。”易雨察覺到他眼裡的劇變,語氣更是輕蔑,“你都不想問一問,她為什麼從陵和城來找你?為什麼你近在眼前,卻不來見你?或者你可以問一問,那日在茂城,你都帶兵來了,她又為什麼躲開你?”
“茂城果然!”當日珩止認出易雨的那一掌,與那日在荒野上的一模一樣,但在茂城出招的人,不過是個中年男子,所以便沒有多想。原來,竟是自己錯過了,那個在刀劍裡閃避的隨侍,竟然就是寧芷!
忽然之間,易雨語調一轉,變得有些嗤笑:“不知道你還有沒有機會問她。”
珩止心底一沉,意識到什麼,低吼道:“她到底怎麼了!你剛才說,她就算她死了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公主快要死了!你滿意了
?若非情況如此,我又何必來找你!”易雨的平靜,瞬間爆發,“都是你計程車兵,明知村裡有瘟疫,裡邊的人一個一個死去,卻不派大夫來救,還封鎖了村子!”
“瘟疫?”伏堇眉頭一皺,想起數日前軍營前出現的一個百姓,而後被一個將士打發回去了,“我想起來了!你們等著!”
“阿芷病了?”珩止的聲音低沉下來。
“昏迷四天了。”
“那你為什麼現在才來!”
“這個問題,你自己去問她!”易雨幾乎要脫口而出,他想罵醒這個一無所知的混蛋。可是他什麼也不能說。
這時,伏堇拖著一個偏將模樣的人過來,丟在珩止跟前:“就是他,他不是將那個百姓打發回去,而是發現他發病了,就立即殺了他。而且自作主張帶人封鎖了村子!”
珩止怒火中燒,一腳踹在那人胸口:“誰給你下的令!村裡有瘟疫,為何不通報與我!私自遣兵外出誰借你的膽!”
“睿王,睿王饒命!”那個偏將嚇得渾身發抖,“連日大戰,軍裡的大夫本就不夠了,若再派去那裡,屬下擔心耽誤將士的治療。何況那是關外流傳的瘟疫,萬一傳至軍中,後果不堪設想”
“若是王妃有事,本王就誅你九族!先拖下去,斬了!”珩止越聽越怒,手下怎會有此草菅人命之人!
待隨衛把那個偏將拖走,珩止看向易雨:“帶我去見她。”
易雨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伏堇見了,對珩止說:“你快去把小芷帶回來,這裡交給我。”
“拜託了。”珩止言罷,即刻調動軍隊及軍醫,火速隨易雨前往那個小村落。
當睿王軍隊的火光臨近村落,村裡的人誤以為大限將至,悲愴哭號。好在易雨現身說明一切,那些人的情緒才平復下來。
軍醫攜藥材進村,所有人都感恩睿王的仁義。但睿王珩止心心念唸的,只有那一個人。他隨易雨走進那間簡陋的木屋,見到了昏睡中的她。
“她怎麼病成這樣?”珩止撫著她黯淡無光的瘦削臉龐,如是錐心。不過病了四天,為何卻像是大病了數月一般?摸她的手,簡直瘦得不成樣子。
“我不知道。”易雨無話可說,瞪了珩止一眼,轉身就出了屋。
珩止沒有深究易雨的話,他的心神完全集中在寧芷身上。方才軍醫剛為她診過脈,說她氣血兩虛,五臟皆有損,像是病了數月,卻無得到醫治,導致身體漸漸被拖垮,反倒是這個瘟疫,顯得無足輕重。
“怎麼這麼傻?病了就在家好好休息,何苦來找我?難怪這幾個月,我都沒有收到你的回信,原來是來找我了。”珩止將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一手攏著她柔軟的頭髮,“為什麼不來見我?病了也不肯讓我知道?都是
我不好,當初就該把你帶在身邊的。若是戰場上保護不了你,只能怪我無能,不是麼?”
此刻的寧芷,就像在南墉那次一樣,沉沉睡著。珩止相信,她能夠聽見他的聲音:“跟我走吧,我在哪兒,你就在哪兒。這樣你就不會害怕了。”
始終倚在門外的易雨,忽然暗暗自嘲,彷彿在此刻才明白,寧芷哀求他的意義所在。珩止,是唯一能讓她安心的人。而自己,做不到。
珩止等不到天亮,畢竟他的身份容不得他離開軍營太久,於是,連夜把寧芷帶了回去。途中,易雨沉默不語,即使眼角不經